大型文学刊物《第三极》创刊号目录:
【开卷诗人】
写给天黑天蓝(9首)-----------------------------尺郭
尺郭:离开“运动”的先锋------------------------沔水寒
玫瑰的歌唱(12首)------------------------------杨明通
骨头:读杨明通诗歌------------------------------乔书彦
【极限试验】
时间里的废墟(组诗12首)------------------------南鸥
傍晚穿过魔界(组诗18首)------------------------刘诚
低音(组诗21首)--------------------------------十品
漆黑(组诗15首)--------------------------------白鸦
那系(组诗6首)---------------------------------原散羊
往世书(组诗8首)-------------------------------西原
【时空走廊】
老巢作品(17首)--------------------------------老巢
海啸作品(18首)--------------------------------海啸
陶春作品(5首)---------------------------------陶春
古岛作品(14首)--------------------------------古岛
乔书彦作品(13首)------------------------------乔书彦
三春晖作品(10首)------------------------------三春晖
拜星月慢作品(9首)-----------------------------拜星月慢
萧艾作品(4首)---------------------------------萧艾
【动感地带】
张建新诗选(7首)-------------------------------张建新
林忠成诗选(3首)-------------------------------林忠成
黄吉元诗选(9首)-------------------------------黄吉元
生命海洋诗选(8首)-----------------------------生命海洋
沔水寒诗选(7首)-------------------------------沔水寒
钥鸣诗选(5首)---------------------------------钥鸣
樵野诗选(4首)---------------------------------樵野
黑牙诗选(6首)---------------------------------黑牙
漂泊客诗选(7首)-------------------------------漂泊客
汪抒诗选(7首)---------------------------------汪抒
【极地女神】
赵丽华作品(13首)------------------------------赵丽华
安琪作品(16首)--------------------------------安琪
马莉作品(20首)--------------------------------马莉
花语作品(9首)---------------------------------花语
梅依然作品(11首)------------------------------梅依然
苏兰朵作品(6首)-------------------------------苏兰朵
雪莹作品(4首)---------------------------------雪莹
【精品广场】
第三极诗歌论坛诗选·短诗55家
夜来、刘小平、李飞骏、张敏华、何武东、野桥、凝镜、张铧、袁伟、何定明、黄文庆、尘埃一子、刑姬、杭广、海湄、韦炜、老哈、江晨、井冽寒泉、且歌且骚、木勺把、陈衍强、知闲、旱子、漠风、李长空、李晓泉、王文海、安徽小子、安徽一度、庞非、玄子、王瀚伟、聂难、沈明贤、仲彦、海娃、肖潇、林溪、孙启泉、揭阳师子、三米深、了乏、孙梧、远洋、牧子、苍虞、宁不倾、涂灵、南雁、林建勋、松林湾、严家威、鲁绪刚、西北阿呆
【深度思考】
第三极文学运动宣言------------------------------刘诚
附录:第三极文学运动简介------------------------刘诚
山峰在悄然崛起----------------------------------十品
笔记与随想(11则)------------------------------荣光启
《第三极》创刊号编选说明
一、本刊为第三极文学运动同仁刊物,由第三代诗人理论家刘诚主编,著名青年诗人南鸥、十品担任副主编。执行主编:古岛。著名青年文学批评家李建军先生应邀出任本刊特约顾问。本刊编委由下列人员组成:(按音序排列)安琪、白鸦、拜星月慢、常智奇、尺郭、古岛、海啸、花语、老巢、刘诚、潘鸿宾、乔书彦、钱刚、荣光启、十品、尚飞鹏、三春晖、陶春、毛翰、马莉、梅依然、沔水寒、南鸥、西原、原散羊、杨明通、赵丽华、张建新、朱子庆。
二、本期为诗歌作品专号,共收录89位当代中青年实力诗人之精品力作。稿件主要来自公开征稿,也有少量来自约稿,或选自第三极论坛发贴。现有第三极文学运动成员,大都已在《第三极》创刊号露面。由于征集到的作品量相当大,势必有一些投稿、甚至不排除优秀投稿落选;同样——由于版面紧张,有的优秀稿件只能忍痛割爱,在短诗版块择优选发一二,对此本刊表示歉意。
三、神性写作是第三极文学运动的核心理论,也是第三极文学运动的动力源泉,涉及当代诗学一系列根本问题,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将为文学批评提供巨大空间。为此,《第三极》将在2008年适当时候,编辑出版“第三极——神性写作理论专号”,举凡第三极诗人单论、第三极诗人群诗学随笔、杂感、访谈录、第三极——神性写作理论文章,皆所欢迎。对于流派建设有重大意义的重头文章,本刊将不吝版面强力推出。望第三极同仁早做准备,一显身手。
四、第三极文学运动将长期存在,大型文学刊物《第三极》将长期存在。机会成熟,将策划出版《第三极诗选》(数人合集)、“第三极书系”(第三极同仁个人诗歌、小说、散文专集)等,愿第三极文学运动成员努力提高创作水准,不断奉献精品力作,将第三极文学运动推向前进。
五、本期杂志将在西安印制,六月底成刊。届时,将为副主编、执行主编提供样刊各5册,编委各2册,作者各1册,其余按原定计划免费寄赠当代诗界核心人士、批评家、各图书馆资料室、国内各大文学刊物编辑部、各民刊收藏机构和个人、少量存档。特此公告。
大型文学刊物《第三极》编委会
2007年4月19日
发刊词:文学应当为时代提供希望
作者:刘诚
2006年10月11日凌晨3点18分,一位素昧生平的神秘人士来到我的新浪博客。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长的时间,但我看到了他在一篇文章后面的留言——这篇文章的题目是:《禽兽诗人为什么敢于向人民叫板?》,此文曾在互联网上到处转载,产生了广泛影响。留言如下:
他们的所做所为大致是:以诗歌的名义强奸诗歌
以中国人的名义轮奸汉语;以艺术的名义蹂躏艺术
以复兴诗歌的名义使更多国人鱼目混珠,使他们混淆真伪
更远离诗歌、更痛恨诗人,更怀疑当代中国文化
我庆幸我找到了一个正确的地方回帖
我更恐惧我看到了这样的一场闹剧的结果
诗歌//艺术//中国人//中国文化//强奸//轮奸//蹂躏
为什么新世纪、新的千年才开始的时候
我们伟大民族使用了5OOO年的汉字会有如此的关联
我能想象的好一点的结果,他们的目的会比这好一点
不会那么糟/可我莫名的落泪了
老实说,我没有感到被肯定的喜悦;读之再三,我和这位神秘人士一样,莫名地落泪了。
无独有偶,青年文学批评家李建军不久前在 里痛切地表示:“我们的文学实在已经烂到了不能再烂的程度了”。作为忠实的读者,我已经紧紧跟踪目睹过李先生卓而不群的批评风采,而此刻,这位通常看上去金刚怒目、不惮以“时代及其文学的敌人”面目出场的批评家对第三极文学运动却大加褒扬,声称“你的想法极好”,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第三极文学运动!
我相信不是我们的心感到了疼痛,而是一颗中国文化的心感到了痛彻心肺的痛楚!
这颗中国文化的心的确是痛楚极了,因为它没有从当代文学看到希望。当代文学、尤其是诗歌,只提供娱乐,提供刺激和快感,时代及其人群那些核心的深层需要都不能提供——那里既没有生活的真相,也没有思想和亮光,即使是其中公认优秀的部分,于这些核心指标也无不大打折扣。
文学加重了时代的苦难。在正义与邪恶的最新对峙中,要么巧妆打扮,成为精神毒药,诱使庸众饮鸩止渴;要么赤身裸体、蓬头垢面跳上前台,充当权力和资本的帮凶。文学、尤其诗歌,不只是在沦落,简直是以沦落为荣,沦落成为主流和常态。无论是在平媒还是网络,你都能看到兽性写作代表人物总是剃得很光的头颅在四处晃动。他们人多势众,已经携潮流之威,偷换了诗歌和文学的定义,实现了对汉语和汉诗的强奸!以世界之大,正义之士所在多有,可是在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时代氛围里,他们不只孤掌难鸣,反而遭到围观和嘲笑,连一小块留言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这无疑是中国文化的严重时刻!是为源远流长的人文精神之殇,是为博大精湛的中国文化之国殇!忧患之士,既洞若观火嫉如仇雠,又如何能够视若无睹,而不仰天长啸,恸情一哭!
然而,文学拒绝殉葬!正当一些忧患之士欲哭无泪,不得不“独上高楼,把栏杆拍遍”的时候,大型文学民刊《第三极》创刊号携89位中青年实力诗人及其诗歌力作横空出世!
我们藉此告诉世界,除了向下的写作,在当代文学现场还有一种别样的写作,即向上的写作,亦即第三极——神性写作!我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我们手挽手、肩并肩、背景清晰,目标明确:我们将圣化诗歌和文学,以我们的努力,为汉语言恢复美和纯洁,让文学为时代提供希望!
此时此刻,我最想见到的就是那个含着热泪为我留言的人——后来知道,他叫张继合,大名鼎鼎,网络文化界无人不知。在《第三极》正式创刊的时候,我急切地想要找到他,说:亲爱的张先生,你能够留言的地方其实不少,且势将越来越多!比能够想象的还要多!你并不孤独!
我还想说:中国当代文学这局棋现在没有赢家,较量只不过刚刚开始!
评论:山峰在悄然崛起
——《第三极》创刊号与第三极文学运动诗学
作者:十品
从一开始,我也首先想到了喜玛拉雅山,想到了珠穆朗玛峰,想到最高大和最辽远的地方,地理意义上的第三极,也正是将一种崇高和极致的指针指向了一个共同方向。《第三极文学运动宣言》指出: “谁向往文学的第三极,谁就有希望登上高原,加入它的群峰;谁站在文学的第三极,谁就有可能成为主流文学的中坚力量。第三极,标志中国文学悠久历史和非凡荣耀的终极方位;第三极,指向当代中国文学浴火重生的美丽秋天和未来!中国当代文学,因为第三极作家的出场,开始呈现出完整的面貌!”其实很多事件往往都是这样开始,然而开始以后的过程,却需要一种证明和理性的适应性存在。
文学流派的产生是一种势在必行的力量,历史性地实现着存在的承诺。
一、第三极覆盖的原野,生命的机率超越春天,以集团的阵容强行出场
当下的中国诗坛已不是几个称之为诗人的诗坛了,他的开放式的胸怀,不是某一种思想和语言所能替代得了的,在网络这个庞大而又虚拟的空间里,诗歌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方式,去自由地完成一次次的细胞组合和裂变。多元化、多声部、多面孔、多姿态、多方位地涌动,让我们一时茫然无措,难以分辨。但毕竟还是中国诗歌,泥沙俱下中,仍然能看到那种纯正而有力量的诗歌的出现,这就是第三极文学运动——这也是继第三条道路之后强势出场的又一个有思想、有理论、有文本的诗学流派。
第三极诗群的出现超乎寻常的自立。根据以往的经验,无论诗歌的内部多么需要,当代诗歌并不能自动产生一个第三极。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但一切都得在第三极诗人群挺身而出之后。事实上,在多种复杂的现代主义文学思潮几经组合澄清之后,第三极诗人群以开拓者的勇气,深入思考,经过重重磨砺,才冲出重围,走上前台。第三代诗人理论家刘诚在批判后现代主义的时候说过:“后现代主义既不能救中国,也不能救中国诗歌。”社会主义运动退潮之后,现代主义世界取得了冷战的胜利,可是它并没有离开现代主义,仍然在原有的轨道上苟延残喘。事实上,对现代主义全方位的有力批判,已经成为拯救世界的迫切需要,但这一批判,决不可能由后现代主义诗学进程达成,因为“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中最最劣等的部分”(刘诚:《后现代主义神话的终结——2004’中国诗界神性写作构想》)。传统中一些长期有效的文学艺术的金科玉律,正在被后现代主义者宣布通统失效,后起艺术以挑战者的姿态竞争,正在被简单化为“反”字当头的极其粗暴的全面夺权,并被作为固定的套路,一次次模仿和复制。其作品仅仅表现在这样几个方面:非深度、非中心、非综合;价值空置;反传统,最终导致了一系列反诗、反小说、反艺术品种的不可遏止的泛滥成灾;反崇高,正在使文学作品流于模仿的戏拟。
回到第三极诗群上来,我清醒地看到,破与立是对历史发展进程的一种唯物主义态度。破的是那些被历史证明了的糟粕,而立的正是那被历史证明了的优秀的,有价值的,反映时代特征、或是为时代代言的东西。第三极诗群就是抱着这样的理想主义诗学态度出现在中国诗坛,高举神性写作的大旗,以自己真实而尖锐的思想介入时代,与当下诗坛其它的诗歌流派区别开来,如广袤的原野上,万物生长蓬勃茂盛,生命以它最鲜艳、最嘹亮、最实际、最真情的形象,不知不觉改变着当代文学的面貌。
二、神性写作,不是方法不是技术,也不是语言所及,而是向世界本质的回归和靠拢
任何文学作品都是有目的的。作家和诗人们在以作品陶冶别人的时候,首先陶冶自己,正如在感动别人之前,首先感动自己,在说服别人之前,首先说服自己一样。文学就是人学,作品中的人物及其情感,都来自现实生活,当生活的痕迹作为素材被诗人熔铸在作品之中,就变成毫无硬痕的艺术品,自然而流畅,生动而鲜活。2003年10月,当刘诚不满于当下诗歌的虚伪和矫揉造作,勇敢地提出了神性写作概念,随后又对此倾注了自己创作的经验和成果,来做多层次、全方位的阐释,得到了一大批诗写者的广泛支持,从一定程度上是对中国诗歌进程的有力推进。我手头仍然有刘诚为“神性写作”的奠基之作——洋洋四十万言的一部诗学论文集《先锋的幻想》,这是刘诚以挥霍生命的方式致力于当代诗学建设的有力见证。深入地研究了神性写作的提法,我从理论和实践两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的收获。
第一、刘诚从十个方面界定神性写作的构架:
1、神性写作强调心灵的自由和真实,反对诗人退场,主张在还原生活的时候,将诗人的判断添加进来,强调神性对于所有诗歌题材的全方位照亮和诗性处理。
2、神性写作并不认为一个反价值的时代有多么好,而是准备将那些具有永恒性质的价值保留下来,在伪价值的废墟上,重建价值辉煌。
3、神性写作不是一种无法无天的艺术,而是自我约束的艺术,一种懂得节制的艺术,准备将艺术中的破坏性因素降到最低,而提升的却是美学价值的艺术。
4、神性写作准备逆转,而不以加速人类沉沦为指归。在面对暴力、恐怖、灾难、战争等行为的时候,神性写作不躲避,不回避,而是将激情导入建设的轨道,以全部的人格对世界的离心力量说不。
5、神性写作不惜放弃艺术的纯粹,使人类那些承担了生活全部重量的部分,感到被肯定和支持的温暖。强调写作血性的诗歌、光明的诗歌、有道德背景的诗歌,坚守时代的精神高地。
6、神性写作决意让诗歌苦一点,再苦一点,让诗歌深奥一点,再深奥一点;让诗歌重一点,再重一点;让诗歌黑一点,再黑一点,拥有命运之黑存在之黑和美丽之黑。追求语言的警拔、意象飞动、众多声部的繁弦急响和恢宏气度。
7、神性写作拒绝平面,拒绝平庸。作为一种自在和自由的写作力量,要么占有天空,要么深入地心,拥有陡峭和绝对,不惜把诗歌写作推向极端。真实,批判,尖锐,担当,向上,有益,宽宏,积极,理解,责任,这些都是神性写作的固有特征。
8、神性写作强调速度,强度,意象的密集,强调正确和有益,准备将包括政治在内的所有存在纳入视野,在现代社会钢铁巨齿的重重咬噬之中,重建艺术尊严;通过对艺术自身缺陷的克服去逼近宗教,重建诗歌艺术的庄严形象。
9、神性写作不准备在存在面前保持零度,强调写王者之诗,圣者之诗,让人类得救之诗和世界得救之诗。神性写作形式与内容一次成型,主张工具回到工具,反对将诗歌语言和技术神化。
10、神性写作强调兼容并蓄,强调集大成,强调重建以诗人为主体的人格力量,让诗歌成为人类得救的关键部位,让诗歌就像天上的大神,以王者的气度统领起生活中所有的正面力量。
第二、刘诚的诗歌文本践行着神性写作的原则和理论。有一首题名《火山》的短诗,也许正可以作为刘诚先生神性写作理论和实践活动的象征:
石头不够。温度不够,泥土不够,这些当不足以塑造更多的山脉
地球已经生病,而愚蠢的人类过于傲慢
我要复活,我要发怒,我要使劲地跺脚
我要在这个早晨发怒发怒一个劲地发怒
我幽闭的内心现在仅仅对天空完全敞开
现在可以不再考虑一个伟人对于安静的要求
由巨大火焰构成的花是我的,也是你的
我要将神圣打翻在地,让鬼魂逃之夭夭
我要将这虚假的秩序和安宁打碎,像成年的撒旦
在地狱的黑暗里统领起所有破坏的力量
在刘诚的众多诗作中,这是随意挑选的一首短诗,但诗短,绝不影响内在品质的优秀。这首诗以象征手法,以小制大,以“我”作为火山的主体,以“发怒”作为爆发和即将爆发的原动力。对世俗,对人类,对魔鬼,都有着一种鄙视和谴责的态度,破坏和创造共同塑造了火山的思想,所有的束缚所有的制约,都成为生命能量作用的对象。最后两句:“我要将这虚假的秩序和安宁打碎,像成年的撒旦/在地狱的黑暗里统领起所有破坏的力量。”宏大的场面,奇崛的想象,使这首短诗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力度。
刘诚的诗基本上都是长句型的,这种句型可以从丰沛的叙述角度入手,带来大气、壮观、强烈的视觉效果,美国大诗人惠特曼的诗也是多由长句型构成。当然内容还是主要的,是决定诗人思想、语言、审美观、对现实的判断及诸多因素的根本。他的集二十年心血倾情打造的长诗《命运•九歌》,就写出了惊世壁立的大胸怀大人生大世界,是一部难得的“离骚式”的长诗巨制,被论者誉为上世纪“最后一部长诗关门之作”。客观地说,在这部作品中,神性写作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值得注意的是,这部长诗完成时,刘诚还没有提出神性写作理论,但在这些与生命合一的写作中,神性写作已经得到了体现,并在以后的写作中得到了很好的深入实践。如《无地自容》(自传体长诗)、《猪在奔跑》(组诗)、《傍晚穿过魔界》(大型组诗)、《桔园•河流两岸的桔子红了》、《生命源头的意象》、《上帝绝不》等等。这些诗,意象密集,如暴风骤雨排空而下,畅快淋漓,抒发胸臆,将神性写作做到极至,做到不可复制。
神性写作并不是如一些人所说的那样,还没有产生公认的代表作。应当说,在第三极文学运动作为文学流派正式出场之前,第三代诗人理论家刘诚,已经以厚厚一部诗集《词语的暴动》和诗论集《先锋的幻想》,从理论和作品两个向度为其奠基,让我们看到了神性写作的最初风采。
三、现代审美意识在神性写作中的道德判断、价值取向或者灵魂的拷问
怎样认识审美意识?教科书曾这样解释:审美意识是客观存在的诸审美对象在人头脑中的能动的反映。审美感受构成审美意识的核心部分。审美意识是社会意识的一种,它是社会存在的反映,并通过积极地影响人的精神世界,作用于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审美意识既具有客观的社会标准,又具有丰富的个性差异,这两个方面的复杂关系,是审美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以第三极——神性写作而论,无论其写作形态是多么复杂多样,但都有着共同的理想主义态度,并且影响到它的各种思想层面和作品的教化作用。由此可见,美学的基本原素也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更贴近于它的生活和环境的。
在考察了现代文艺学范畴的审美意识后,我在这里仅对诗歌的现代审美意识作一些思考和探讨。
雅与俗的冲突。在我们接受的审美教育中,雅与俗是很明显的对立面,可在现代审美意识里就不够明显了。众所周知,唐诗是高雅的代表,杜甫、李白则更是雅到了高峰,就在唐朝雅兴遍地的时候,也出了一个叫“张打油”的俗到极点的诗人,他写雪景竟是这样写的:“江上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就这类诗,我还能找出它是许多风格和流派的源头。那么在现代审美意识建立的当代,应当说,俗的构建是口语诗,是后现代主义和下半身、垃圾派的鼻祖。
美与丑的对立。在传统的美学概念中,美和丑是一对矛盾,具有完全的对抗性、排它性和不平衡性,美、丑的界限泾渭分明,美、丑的行为路人皆知。但在现代审美意识中,审丑也是一种研究方式,且与审美有着同样的美学地位。在诗歌创作中表现为对崇高、秀美、向上、阳光、热爱等艺术境界的鄙视和轻蔑,取而代之的是对一些反面的、落后的、低俗的、懦弱的、卑微的事物给予了极大的兴趣、给予美学价值的认可。因此,韩东的《甲乙》、伊沙的《车过黄河》、稚夫的《手淫》、沈浩波的《一把好乳》等文本,实在地将过去不堪入诗的情结作为审美对象加以描述,因而也就与审美背道而驰。
现代审美意识,在文学创作中集中体现在神性写作之中:积极向上,不畏困难,坚定地追求理想化的精神陶冶,拒绝任何来自于低俗的缺乏现代审美价值的写作。说到这里,就引出了本节重点考察的东西,即道德问题,使我们对于文学,对于艺术创造的价值取向,产生了一个比较实际的思考。
我想以我的创作为例,来谈一点粗浅的体会,因为《第三极》也选登了我的诗作。我不想回避十品,因为十品的存在,自有他不能不存在的道理。就我本人来说,一但写出了文本,且公之于众,就不再是我所能独自占有的私产了,而是一个十品式的思想和精神的存在。我常常就是以一个读者和朋友的姿态来看十品的作品,在看到他的好的同时,甚至发现十品的硬伤,和心灵中闪过的那些不纯粹、不道德、不理想化,缺乏承担义务的勇气的东西。但在这里,我要写到的首先是对于道德的理解和敬畏。我想说,我在独立状态下所进行的个人写作,与第三极神性写作的根本要求高度暗合。我体会,那些写得最顺手、也最让我暗自得意的东西,并不是一般意义的分行文字,它们在本质上,都是一种有关道德的留言,正因为道德,所以慈悲;正因为道德,所以庄严。它与道德一致,久经风雨,满面沧桑,充满智慧。其实,道德一直是文学创作的基本原素,如果将道德抽走,诗歌将一文不值。道德就是价值,道德就是经验。任何一部小说,一首诗,那怕只是最简单的描叙或抒情,其中都隐含着作家的道德取向。我感到在我的漫长写作经历中,有时候不是我在写诗,而是道德直接走了出来,这时候它与诗歌等值,它只是借用了我手中的笔。在这里编选的一组诗中,无论写视觉(《我看见太阳》),还是写动作(《五十次的重复》),无论幻想(《金手指》)还是象征(《一只豹子在奔跑》、《岩羊开始奔跑》),无论是对事物外观的感动(《闪族》),还是对于真相的渴望(《内窥》),或者由莲花的庄严法相而直接感悟神性的《莲花》,都因道德而成立,而庄严。我受益于道德很多。道德并不像当今一些诗人那样,构成了写作的障碍,而是打开了神性的大门,使我的经验得以与伟大的神性接通。我这样理解诗歌:它道德,因而它美;或者它善,因而它美,并由此穿越万物,抵达他人,与他人的灵魂沟通。我不能理解一些诗人为什么一定要将道德从诗歌中放逐,并不惜为此制造出许多似是而非的理论。也许有两种诗人、两种诗:一种是道德的诗,一种是非道德的诗,而我肯定属于前者。在《饥饿让春天软弱无力》我这样写到:
相信我 春天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春天的活力曾经让我们的民族
强盛过 饥饿只不过是很小很小的
困难 坚持走下去 我陪着你们
这些句子朴素至极,但我主要追求一种介入心灵的力量。在《一只豹子在奔跑》这首诗里,我通过一个象征意义的“视角”作着飞翔的梦幻,去接近灵魂,因为从我认识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有过飞翔的梦想,一种在蓝天自由地展开翅膀,然后俯瞰着大地,那种自由、那种豪情无限、那种包容大地的胸怀,都曾经是我的梦想。“大雾弥漫 或许还有更多看不清的蒿草/黎明时分的空气让睡眠变得轻松自由/一种诱人的气味 悄悄地逼近猎物/猎物还在无动于衷 青蛇发现了什么/迅速逃离现场 突然一声大叫/蹿出了一只豹子 一只勇猛无比的豹子”。这里,我将“突然”置于探求未知世界的途径,通过“突然”,触摸未知世界的脉搏,以获得新的认识。人类社会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并且肩负着永恒的责任和理想。在人与神之间、在爱与恨之间、在生存与死亡之间、在战争与和平之间、在现实与未来之间、在灵魂与肉体之间,都承载着一种责任信念。无论为人儿女,还是为人父母,追求的永远是未来,追忆的永远是伤感,追悔的永远是失望:“那种用血液作为动力的生命们 每条血管里/都会喷涌鲜红的血液 奔跑的豹子/目光里含着杀气 灵巧的肢体灵巧地穿越着/地平线上只有一道透明的闪电 在起伏的/蒿草上滑动着 猎物就在前面/心跳就在前面 爱情就在前面 快乐就在前面”。歌唱赋予我们生命以欢乐和活力,歌唱关怀着我们生命所呈现的一切,比如“闪电”,比如“心跳”比如“快乐”,情感与道德的视野逐渐散开。“我不停地抚摸着你的羽毛 你红润的嘴唇/开始了轻微的呻吟 天还没有完全亮/你纤纤的手软弱无力放在山坡上/你一定也看见了豹子 看见了豹子奔跑的姿态/和豹子可爱的脸庞 一种从没有见过的/感觉从肉体的深处升起来 迎风飘扬”。真理永远在不远的前方,如灯塔般照耀我们,引领我们走向光明。天还没有完全亮,我们看不见光明,我们正用瞳孔感触黎明的羽毛。接下来更多的暗示,让我们更加接近世界的本真,窥视灵魂和生活,窥视饮食男女生生死死和恩恩爱爱的无尽奥秘。
诗歌来自经验。在我写作的二十多年里,我很想通过自己的作品,呈现我所认识的世界,对我应负有的责任和我所面对的各种问题,都有一个合理的交待。我受到的教育和我逐渐形成的价值观是成正比的。在这短短的三十行里,我只想探究一种拷问人生、拷问灵魂的方式,以一种客观的、道德的、抒情的独立视角,展开思想。《一只豹子在奔跑》是我的另一个空间,也是我的理想的方向,尽管这首诗并不是我最出色的诗作,但并不缺少我所期望的那种精神力量和对道德判断的基本认知。
三、生命意识在神性写作中的觉醒、多维凸现;精神的前倾姿态及其在后现代主义“荒原”的孤军深入
展示现代人生命意识,应当是文学的核心内容之一。生命意识,其核心是对于生命本质的追问。这里不光有生命的意义,也包括生命的虚无,有时甚至是从虚无这一个向度,才能看到生命的本质。这是生命体验的核心内容,在这一向度,神性写作正可以大显身手。因为神性无所不在,它的光辉如果一定要投放到人间,必将首先照亮这些人类生活的基本角落和层面,在那里堆满了世世代代的希望和痛苦。
南鸥的作品我并不陌生,只是集中起来看的很少。他是那种有理性有思考的抒情诗人,他的作品处处都渗透着一种经过比较的、有限度的浪漫,想象力让他常常以一个非常诗人的眼光面对现实、面对生命。《绳索》、《破庙》、《枯井》、河滩上躺着一艘空船》都涉及这一命题。“谁躲在上游,把河流扯断”——在《河滩上躺着一艘空船》里,诗人一开始就以这样的句子,营造出一种悲剧的氛围。接着,用“乌鸦”、“黄昏”、鲜红的血液、锋利的石块等意象,使这样的气氛进一步加强。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件;船不再是运载的工具,河水已被风干,河滩枯萎,四顾无人,满目枯索落寞,“空船”作为全诗的核心意象,显得格外触目,能够肯定的,只有血依然滚烫:“天使手捧鲜花被打入地狱/魔鬼手持利剑被抬进天堂”——镜头瞬间切换,强烈的对比如铁骑突出,与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北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等不朽警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南鸥的诗壮怀激烈,诗歌语言极富张力,意象推进有力,极善于将情绪推向极端,在总体阴郁的苍凉底色中,不时透出耀眼的亮色,那应当是精神顽强存在的惊鸿一瞥。读南鸥的诗,是一种精神的历险。在这一组诗中,像这样精彩的排比比比皆是:
一位少女的初恋从你开始
一位男人的昏变从你开始
时间的河流从你开始,我呼啸的血液
我血液最初的涌动从你开始
——南鸥:《长城》
一条河流,在我的血管中蜿蜒
千年的出口在一个夜晚突然下落不明
一夜的大水留下了我的土地
一夜的眼泪滴落了我的村庄
——南鸥:《一条河流在血管中蜿蜒》)
爱之深,恨之切。独特的生命经历,使南鸥诗歌呈现出别样的面貌。他那高洁、宽广、黄钟大吕式的歌唱,以神性的光辉彻照生存、超拔了苦难与死亡,读来让人难以平静!从全诗看,浑然一体,各诗之间,相互补充而又相互照亮,使主题的每一个向度都得到有效拓展。组诗总题《时间里的废墟》,暗示这是一段心灵的历史。一切都是过去,只有“废墟”为我们作证,但它埋藏在时间里,作证只能是在通过诗人的笔转化为具体的诗歌作品之后。南鸥就是这样一位“转化”的高手。在这里,河滩上的“沉船”,布满蛛网的“破庙”,在血管中蜿蜒的“河流”,“荒烟”“落日”中倾斜的“墓碑”,蛇一样“从我家老屋绕梁而来”的“绳索”,以及茫茫一片、“无法看到比悬空的断桥更多的风景”的“渡口”,以及象征“开始”与终结的“长城”,尤其是“走进礁石丛生的海底”的“沉船”,这些独特的意象所构成的世界密不透风,让人难以闭上眼睛。“沉船”也罢、“空船”也罢,这个以“船”为中心的意象群,无疑是多义的,应当就是生命的象征。但你不要指望找到现成的结论,这里任何说明都属多余,因为“高贵的头颅悬挂历史的入口/面对宗教的仪式,面对火焰的言辞/我终于无言以对”。(南鸥:《沉船》)
南鸥的写作是理想主义的写作,是悲剧的写作,走向险境的写作,在这里我们看到,精神如何在生存的黑暗里孤军深入,穿越虚无,抵达生存与死亡的极致。南鸥对于生命意义的追问,是真诚的,与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无关,因为他说:“一位死者霸占了情窦初开的少女/谁能告诉我,比悲剧更加疼痛的悲剧?(南鸥:《长城》)。我们相信,这种“比悲剧更加疼痛的悲剧”,一定深深地硌伤了诗人的心灵。难怪著名诗评家杨远宏这样评价南鸥:“他那悲壮的生存苦难,深深地震撼了我;他那些与黑暗和死亡较量,深入血流与生命的诗歌,深深地吸入并感动了我。”“与‘现代婉约诗’的柔弱、苍白相比,南鸥那些以血流穿透黑暗与死亡的诗歌,几乎就是生存/生命的决战。”(杨远宏:《深入血流与生命——序青年诗人南鸥诗集,<火浴>》)远宏先生说得很对,这是一场精神的决战,诗只是这场决战的记录。
在读这一组诗歌的时候,我每每被其中所笼罩的悲剧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我知道,绝望只是希望的另一种表达,在心如死灰的反面,是奔流的热血、有力的心跳,是一位高扬理想主义大旗的诗人形象。在主编这期刊物的时候,刘诚先生将这组杰出的诗篇排在“极限试验”的头条,决不是没有原因。如果稍稍留心一下这批诗歌的写作年代将不难想到,正当一批诗人以日常化为借口,试图以诗歌写作作为手段回避人生,将诗歌一天天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时候,诗人南鸥如何投入全部生命,以其敏锐的触觉,把诗笔指向神性写作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领域,向诗歌的深度和难度推进,且早在八十到九十年代就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如果从诗歌的深度和饱满度两方面考察,在同龄诗人中也许绝无仅有。
五、丰富多样的文本,让我们看到一个隐匿很深的世界:那些流动在水下的、飞翔在天空的、穿行在苦难中的、沉默在石头里的
神性写作在上,已很透彻地论述过了。第三极诗人群的诗歌作品集团式的在这本刊物中整体出场,这本身就是一次有力的诗歌行动,作为一个流派或者有着相同相似观点的群体来说,能够深入文本进行解读,这会更有利于了解群体写作状态,展示其中的个性特质,崇尚精英、崇尚创新,对中国当下诗坛也是一次有力的推动。所以,当刘诚先生将编定的稿件一一发到我的邮箱里的时候,我以自己的主观愿望对这众多的文本进行了审视,毕竟量太大了,这里只能选择其中的一小部分加以点评,当然,这绝不是最好,而我却希望更好。点评并没有刻意排序,完全按照阅读的方便随机排序,自然也会有一些个人的眼光和其它因素的存在,好在读诗既是一种精神的历险,真正的欣赏仍有待于读者自己完成。
白鸦 白鸦的写作非常有现代气息,他是一种属于才子型或者是鬼魅型的诗人。每每读他的诗,你总是会被他的才情和智慧所折服,并随着他引导的方向滑落下去,当你忽然清醒了,诗已读完了,他所虚构的理由,已被吃下去消化了,最后你竟然接受了他的观点。而这些在过去你是不可能接受,这就是白鸦的独到之处。去年5月,我与白鸦在上海见过一面,他的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异物》《在海边》《魔术师》《入口》等,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获得快感。读他的诗论,也能获得同样感受。
原散羊 当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有很怪名字的原散羊的诗歌文本时,我就很兴奋:这是一个很有潜质的未来诗人,除非他不写诗了,其它没有任何理由不看重他。《那系》组诗是他的代表,但他的方向应该是《墓碑上的乌鸦粪》和《消失的羊圈》一类短制。他的诗中透出的那种大气、那种古今天地的四维感,那叙事中的深沉抒情,在他同龄诗人中是没有的。我希望看到的不是原散羊今天的几首好诗,而是不远的将来——他应当以一位更成熟的优秀诗人和批评家的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
安琪 安琪是最像诗人的女诗人,1999年我就写过她的诗评。现在她的诗与以前比变化很大,几乎面目全非,脱胎换骨。在北京闯荡的这几年,安琪的诗里都有所反映。我最欣赏的是,她对诗歌虔诚得如同一个孩子,她为诗歌献出了很多很多,令人感动。
赵丽华 在安琪之后谈赵丽华,我有意而为之。我认为她们俩的作品风格差别很大,但都不失优秀的品质。这里选发的一组,就是典型的口语诗,堪称赵丽华诗歌中的优秀之作。比如这首《如果大雪一直下》,全诗采用浅近的语言,一层层递进,仿佛窗子一层层推开,到:“也分不清好人坏人了/也分不清是猫是狗了/就天下大同了/就共产主义了”,你一下子被她的诱惑镇住了,这样的结尾,为读者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口语诗本身并不坏,好的口语诗,一样会产生好的经典的作品。
尺郭 尺郭似乎是个较年轻的诗人,但从他的诗歌文本看却是很有厚度,而且胸怀辽远,视野宽阔,意象和叙述都很到位,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诗歌的本真和理想主义倾向。如他的《祈祷书》《岛屿》《时间》就很有张力,而《美》则又精致而大气,非常有力。
古岛 古岛是一个最想把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加以诗化的诗人。从早到晚(《早起》《从黑暗到黑暗》),从农村到城市(《羌城以西》《生活在羌城》《像子弹一样穿过城市的街衢》),从出生到死亡(《想象我的晚年生活》《遗嘱》),似乎在诗的范畴内写个人的编年史和心灵史,我们常常听到“贴近生活”一词,在这里不仅仅挂在嘴上,而是变成了一种写作习惯,融入自己灵魂的表达方式。
老巢 老巢的诗也是口语化诗,老巢是将这些口语诗变得更有意义。什么是口语?自古以来,语言分为口语和书面两类,书面是用文字写出来的语言,而口语则是谈话时使用的语言。诗歌用的语言,一定是最精华、最精练的,因此,口语诗也是语言中最好的语言之一,但泛滥到口水的程度,就走向反面了。老巢的诗,不仅口语,而且很生活化,把自己身边的事都诗化了。老巢特别擅长于绝句式的短诗,其实他的长诗也写得不错。在读他的诗时,仿佛有节奏、有旋律、有想象,有读者各自想得到的东西,那是因为老巢的才华是全方位的。最近正在编剧执导一部长篇电视连续剧《画家村》,就是明证。
梅依然 我是相信存在性别写作的,女性作家在很多方面都能表现出与男性作家不同的特征来,比如观察力和感受力,比如抒情性和思辨性等方面,都会产生较明显的差异。读梅依然的作品就让我感受到这种特征和差异:除了诗人的眼光以外,作品中的敏感、细致、淡雅、柔情,都让我获得另一种诗的享受。《爱后,仍将爱》、《水的无限性》、《秘密》、《玫瑰》、《爱情是一粒悲伤的盐》等诗作,都是展示梅依然的情怀和诗歌方法的代表,相当精致、推进有力,非常值得期待。
杨明通 在杨明通的诗歌中,我读到的是后现代主义的暴动不安的情绪,这情绪正透视和印衬着我们当代社会中进步与陈旧、高尚与低俗、美丽与丑恶、鲜花与血腥等等的双向共存的复杂现实。在各种现代文明和高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人类所面临着的危机也正在一步步地逼近自己。诗中表现的那种恐慌和无赖正是向人类自己发出的警示。杨明通让我看到正在运动着,正在旋转着的机器。
林忠成 很早就读过林忠成的诗作,他的那种从容不迫的语言中,保持着对人生、对生命、对命运的坚定态度,细节在他这里会变成刀子,切开记忆,或者是情感的皮肤,让读者自己感到疼痛,感到难以承受,感到需要拯救。它的有穿透力的语言,屡屡打破阅读惯性,给人新鲜的美学享受。
花语 花语是比较典型的从网络上走出来的诗人。早期的诗带有明显的网络快餐色彩,现在她已走出了那些阴影。摆在我面前的这些诗,无论从题材,还是从语言看,都令人刮目相看。有些女诗人的写作,性别色彩很重,而花语的诗在这方面显得较为模糊。她开阔的视野,开放的思维,已使她的诗歌水平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我坚信她给诗坛的惊喜还不止于此,期待是最好的开始。
西原 西原是一位青海诗人,对海子一向非常倾慕。令人惊异的是,大西北无比广袤、无比苍凉悲壮的地理存在,居然孕育了这样一颗细腻纯粹的诗心。读西原的诗,就如同听有着非常好的歌喉的歌手唱歌,清亮而纯粹,近于透明,意象不复杂,却总是与个人的情绪紧密相连,因此,我们就听到他发自内心的歌声:“你的,你必须经过自己、你必须在苍茫中寻找另一种苍茫”,余音随之传向很远很远。他的《大地》、《未来的天空》、《冥居》、《孤独之旅》,都是西原式的原音质的美丽歌唱。
黑牙 黑牙的诗很整齐,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收集来的征集稿,水平整齐;二是这些诗歌的形式整齐,黑牙一直希望在他熟悉的生活里,找一种理想的生存方式,爱情、工作、虚构、梦想等等,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当压力过大,超出了承受力,那将是有不可预料的后果。黑牙的寓意很纯洁干净,尘埃还没有落到这个地方。比如:《铸剑》、《刀马旦》、《你的影子就是我的影子》。
此外,海啸、陶春、马莉等诗歌名家在本期杂志都有上佳表现,当另撰专文进行论述,限于篇幅,不能在这里一一点评。就入选本刊的诗人而言,还有一批青年诗人如张建新、乔书彦、三春晖、拜星月慢、沔水寒、钥鸣、钱刚、生命海洋、萧艾、汪抒、苏兰朵、雪莹、黄吉元、漂泊客、且歌且骚、刘小平、三米深、夜来、杭 广、张敏华、袁伟、知闲、旱子、仲彦、樵野、玄子、尘埃一子、邢姬、安徽小子、安徽一度、庞非、李飞骏、李长空、李小泉、王文海、老哈、黄文庆、凝镜、野桥、井冽寒泉、木勺把、揭阳师子、了乏、漠风、宁不倾、韦炜、孙梧、远洋、牧子、苍虞、张桦、涂灵、陈衍强、南雁、林建勋、江晨、西北阿呆等,其作品可谓各有千秋,都值得一读,在第三极诗歌群中,他们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的优秀,也正是第三极作为流派崛起于当代诗坛的重要标志。
第三极总是要持一种可望也可及的高度,要靠巨大的凝聚力,像黑洞吸入物质一样,把那些散在的、黑暗中的、边缘的、在不同的轨道上各自为战的正面写作力量,都吸入其中,形成一种积极向上的正面力量。要想改变当代诗界陈旧的、腐朽的、落后的事物,须得从自己做起,做到最优秀。
作为一种伟大的生命力量,神是照亮事物的闪电,是振奋众生的雷鸣,是滋养灵魂的柔风细雨,他“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易〉),使地下的生灵长出地面,使地上的生物获得滋润,他是遍洒宇宙的甘霖,施万有的慈惠,是跃动勃勃生气的宇宙之无限存在。神是自然而不是超自然的东西(如上帝);神是宇宙而不是宇宙之外的某种东西,(如神话中的任务);神是生命而不是生命之外的某种东西(如宗教的轮回)。神就是这个世界,神性写作,就是要承担起这个世界的精神支柱。
对于第三极诗歌群落,我的期望值是很高的。我的视觉一直是平衡的,我的写作一直安静。历史和未来,总会眷顾那些坚持不懈地为理想而奋斗不息的人们,诗歌和文学也不例外。
2007年4月9日,于洪泽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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