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透过雨季的花伞,点滴滑落坠入在水洼里的轻悄,初见,不是光凭音色想象中的那般臃肿,反而有些偏瘦,瘦是后来才知道的,对一米八加的男生该有重才符合标准完全没有概念,我又不是汉子,只需要知道一米六加的女生体重不过百管她贫不贫胸都完美就好了。
其实我很讨厌下雨天,西安虽然没有梅雨这一说,但十月的天阴雨连绵,给人一种再不穿秋裤就会被冻死的错觉,春秋是什么,我们只知道夏天和冬天。
后来我时常去想,在那个不知秋的时代,如果我没有赴约,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闹到最后无法挽回的地步,以相忘于江湖收场。
他不是第一个与我闹翻的异性朋友,但我想他也许会是最后一个我愿意去计较的人,大学四年或者人生二十载只教会我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最后放不下,一开始就不要拿起。
贴吧是个资源挺广的地方,也是个认识人消磨时光的好去处,鱼龙混杂,与原道就是在此认识的,我喜欢画画,他也喜欢,扯开遮掩幕后的深色系帷幔,这是个冗长而又无趣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烈酒,替我饮了吧,用来换这个故事。
我是一个挺习惯孤独的人,确切地说是因为总被别人忽略而不得已一个人独处,总之我不讨厌那种生活,也许是我没有经历过更好的生活,反正别人突然的热情只会让我觉得尴尬。
套路一词我是后来才听另一个朋友说起的,现在回想,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他的套路,普遍撒网,重点培养,恋人不成,那就朋友,一开始聊天原道就各种夸我,画不错人不错这好那好的,一个女人很难去讨厌一个欣赏她的男人,哪怕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么优秀,赞美的话谁不爱听,在我这里这却是一个非常失败的开头,这令我后来偶有犹豫但一想到此就立刻打消了荒唐的念头。
该感谢我二十年在友情方面孤身一人所养成的气场,生人勿近,后来关系熟的朋友说不怎么熟的我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好吧,仙女俩字是我自己加的,总之就是个很冷的人,而熟了后说我“简直一个女神经”,算了,把最后一个字去掉其实是个蛮不错的评价。
别人的看法都是别人的主观看法,若让我自己说自己,我像个包裹了多层味道的糖果,或酸或甜或百味或无味,如冰如火如清泉如黯河,你尝到什么味道取决于你含到什么时候,当你认为我已经融化喝一口水缓解的时候又错过了留于齿间的余香。
贴吧聊的久了自然而然转战于QQ微信,不常联系,只是认识的时间久了,虽然我与陌生人也能聊得来,但我本质是个极度慢热又讨厌没事扯犊子的人,认识小半年不瘟不火,大三之前那个暑假的时候原道忽然说他想成立个社团,绘画相关,这立刻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从大一开始就一直想自己创立个古风社团玩玩而不是任职于某个社团哪怕是社长的位置,拖到大二结束,有过实际行动但结局没有成功,所以当原道说他要创立个绘画之类的社团时,我当然表示支持,我问他知道具体该怎么弄么?申请书怎么写?指导老师找哪个?社联有认识的人没?部员如何招?通过什么扩大宣传?举办哪些优势活动?平时活动又有哪些?一问不止三不知!
那时的我们联系也只是通过社交平台,又逢暑假,虽然咸阳和西安一个地铁就到了,却也不是出门左拐二十米的距离,重点是我人在外地月底才能回家,就定的具体等九月开学再当面讨论。
后来室友说这又是套路,抓住我绘画的爱好,再从我一直想创的社团下手,但我无法不入坑。一开始我对原道的定位是帝王将领,然后我做事让自己尽量像是一个丞相谋士,在旁边辅佐出谋划策,有一种人自己并不在乎自己能否称王称霸,他们希望跟着一个自己挑选的人,于芸芸众生中挑选的人,从尘埃里一步一步向上看他直至位列九重,说的有些夸张,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期间有些小插曲,我与原道见面是在十月份,那会我和我的EX刚处于恋爱关系,不能说刚,毕竟好了还不到一周,掐头去尾减周末就三天,有种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错觉,而且我与EX也都不承认,初恋就这么被浪费后来偶然了解到我的身份还是第三者,必须否认……
第一次见面,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的下午,就像故事开篇所说的那样,低沉的嗓音透过雨季的花伞,点滴滑落坠入在水洼里的轻悄,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破碎的梦想。因为他不止把我删除了,更解散了我们一起努力创建的绘画群。
我把我大一大二那会搜集的一些社团的资料整理拿给原道,因为前一天有过电话联系,听声音我以为是个高个胖胖的男生,在女生公寓楼下见了之后发现其实并不胖,个子很高看脸不丑,第一映像还是不错的,我们找了间教室讨论关于如何成立社团的问题,他却总是问我男朋友的事情,我前几天特意告诉过他我谈恋爱了。戒备心让我时常对原道撒一些小谎,在我和EX为期一周的短暂感情之后过了好久我才告诉他我分手了。
那段时间的每次见面,他都是打着社团的名义,这是个很好用的借口在我这里,我是一心想帮助他的,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暧昧不清。是他不单纯的目的我不拒绝的态度?公园里一起漫步,自习室一起复习,操场上一起撩汉,重点是都是单身,不能归罪于某一个人,那就是两个人一起的过失!
关系更进一步是在隔年五一,我们聊天早超过一年了,五一前后我去了一趟拉萨,算不上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早在大一那会我就是想去的,票买了然后又退了,实际去就是大三了,刚好那两周课比较少,翘了几天再加个小长假,随三百年前仓央嘉措的脚步就逛个拉萨周围的时间还是足够的,头一天早上想到下午就去买票,第二天启程。
一个人独自出远门旅行,似乎这是下手攻略的最好时机,几乎每天都会有通话记录,都是他主动联系,对朋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很少主动联系,等坐火车回到西安是在周内的晚上九点多,我不可能回家,去旅行这件事是瞒着父母的,朋友也只有关系近的几个知道,那个点已经没有回学校的末班车了,我宁愿相信这只是朋友间的关照,同意了原道来接我的决定。
那天其实本来是打算和原道一起夜机的,虽然我硬座30多个小时回西安,但精神还是有一些的,看时间还早就先一起随便看了个电影 ,等散场已经零点后了,下楼刚好有一家宾馆,刚好……火车站附近永远也不缺少宾馆,路过的概率远大于网吧,就被他以旅行一趟硬座三十多个小时太累了的理由带着去开房了。
一个人出去旅行自由自在,饮食也就不怎么规律,我又是个懒惰嫌麻烦的人,一天平均两顿饭,玩之前早饭垫底,玩之后晚饭裹肚,那段时间又莫名的胃口很小,七天瘦了四斤。
我的性格有点典型天秤座,出厂设置完全没有拒绝这个选项,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别人无论好坏,他说辛苦什么的我就同意了,我确实累了,一个人出门在外总睡的不踏实。不否认,也许我潜意识里有些那种想法,尴尬了一晚,后来也只是默许他第二天亲一亲耳朵,我想我的思想还是蛮保守的,对初吻与初夜看的挺重,同意让他来接我,或者没有强烈要求夜机,这也许是我与他之间最令我后悔的一件事,虽然算是相安无事的尴尬一晚,但我与他的关系已然变质了。
只能归于情欲,我想要的爱情,从来只有从初恋到结婚到生子到带孙这一种。
他似乎很想融入我的朋友圈,却一直没有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我自然不会主动提,这是个尴尬的身份,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烈要求,我的确不是个善于拒绝的人,再后来我与我的朋友室友玩的时候,偶尔会带上他,以朋友的名义。
故事讲到这似乎将近尾声,真正的高潮这才开始,再开一壶烈酒吧,我只饮一杯奈何桥上的孟婆汤。
要从我与闺蜜见面说起,闺蜜不是外人,无话不说,闺蜜问我与原道是怎么认识的,我说贴吧,她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赞赏,当我说到开房,她说那种人觉对居心不良动机不纯,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是不会提这种敏感的话题的,他接下来会以我不把他当朋友来得寸进尺,他确实以此要去融入我的朋友圈,同时吊着别的妹子,确实与他聊天的妹子不止我一个,应该立刻马上直接删了。
也许是我与周围格格不入吧,身边总有人给我灌鸡汤,闺蜜的鸡汤似乎能升级为鸡腿,有时候会有顿悟的感觉,在友情方面她说我太较真,在心中老是有个排名,这么感性的一个东西不可能一直保持成两条平行线,总会有岔路,当一个朋友在这一个路口离开,会有另一个朋友在下一个路口出现,对分开的双方而言都是如此的,开心就好,想东想西还是太闲了,忙起来哪有功夫想什么他怎么不联系我了,是不是关系远了,我要去找对象,对的人怎么还不出现……
我不能算是优柔寡断,经常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是因为我太“善良”了,做一件事方方面面每个人的心情都想照顾到,可我不是圣人,圣人都没有普度众生,我何德何能。
我不忍直接把原道删除,想着打了个电话然后再也不联系就好了,在说出“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之前还铺垫了一些闲话想让他不会觉得太突然,一旦当我下定决心,其实我是个翻脸比翻书快的人,他听完最后一句话说挂了,我也就挂了……
再拿起手机,他已经把我的QQ和微信都删了,竟牵连我的朋友一起被删除,但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他把群解散了,前一秒我还在群里找到他的号码看已经是没有备注的非好友了,后一秒我连群都找不到了,我以为只是把我踢了,输号搜索才发现已经没有了。
我忽然非常后悔当初的会面,低沉的嗓音透过雨季的花伞,点滴滑落坠入在水洼里的轻悄,原来是我破碎的梦想。若只如初见,他仍是那个我一心想帮助的少年该有多好……明明最后放不下,一开始就不要拿起。
对一个慢热的人来说,最残忍的是花了一年交心却要用十年甚至更多时间去忘怀,而想忘却往往忘不掉了,不管用多少时间,一辈子都不够。
我很少梦到过我所想念的人,就算是那个我言语中的绝口小说下的顿笔,数面之缘,从未入梦。我欺骗了自己,美好的梦境却一次又一次好心提醒,是阳光还是灯光,透过大扇落地窗,原道就坐在那里逆着光线,手里拿一本闲书似乎在读,我一眼就看穿他只是装作不理我的样子,于是走过去坐在旁边,原道微笑转头看着我,带一点痞气用强势来缓解尴尬,一句无关风月的话,像平时我对他那样,所有的不开心在这一刻都释然,别人的建议我都不想去管,伪装着不在乎其实最在乎。
最怕说书的人妄改离分演戏的人入戏太深,最寂寞的便是一梦醒来,才知道自己原本不是故事里的人。我改了离分才发现我入戏太深,薄荷味的爆竹过肺三两根便头晕,倒地的烈酒含着直辣的喉咙疼,说什么宁可不遇,一向是口是心非,我忽然不想再求醉生了,只愿怀着这个美梦直到死。
曾经有那么一刻间我是多么地想他,是在闹翻之前;我曾多么希望脚伤快好起来,然后与他一起晨跑;曾经他也入过我的美梦,我只跟他讲了一半没告诉还有他。友达以上还是朋友,恋人未满也是朋友,闺蜜让我对友情不要太认真,可我没有办法不认真。
把真实藏在心底贴一个封条再上一把锁,我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我的朋友不多,掰着手指就能数过来,交心的更少,而且有几个感觉渐行渐远了,我讨厌别人闯入我的世界又离开,明明之前关系很好却敌不过时间与空间归于平淡,有时候会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像是握水真心挽留不住,有人说留不住的就放手让他去,可我总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最介怀莫过于得到失去。冷静理性的悲观主义,思考再三的口是心非,我讨厌这样的我又无可奈何。
明明是一个重归于好的美梦,梦醒时分大哭无声,不在杨柳岸,没有晓风残月,凌晨三点的阳台就算是在夏天也不觉得冷,风很大,一支烟很快就燃尽了,再点一支,想起他也是教过我抽烟又劝我不要抽的人,所以柳原道三个字是我给他的备注,那时我无聊翻了翻张爱玲语录,看到这句话:“一般的男人,喜欢把女人教坏了,又喜欢去感化坏女人,使她变为好女人。”忽然觉得挺符合这个朋友的行为,然而我虽然知道这句话出自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但记不清具体是形容谁的,就顺便百度了一下,然后显示什么什么范柳原道什么什么的,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柳原道而不是范柳原说,就这么安了个错误的人名,一直沿用。
斜对面宿舍的同学上厕所时看见我在阳台,虽然我们彼此只知道对方是谁但并没有说过话,我递过去一支烟,我知道她会抽,现在的女生比男生都爷们,她回宿舍拿来一瓶白酒,有烟有酒有听众,惊堂木拍案说从前,凌晨三点我们坐在阳台讲故事,我喜欢白酒入喉烧烧的感觉多于白酒入口酒精的味道,她说可以试试一大口直接入喉。
我问她如果我主动加原道他会同意么,她说男生没有那么小气,她之前也和朋友闹过矛盾结局都和好了,可我知道我是真的把原道伤了,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把他给否了,虽然闺蜜不是别人。我问她如果拒绝添加该怎么办,她说一个电话打过去,还敢拒绝,要不就这会打过去震一下,虽然我也有想过,但我说太晚了,其实我害怕他把我拉黑或者别的什么后果,我总是走一步看十步瞻前顾后的无法随心所欲,也许是深深的孤独让我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其实我一点也不习惯孤独。
我翻出之前的截图输入账号,把自己的名字打入验证,我还带有一丝的侥幸心理,因为他最后与我诀别时说的是我的昵称而非本名,我甚至还想着如果拒绝添加那就一个电话打过去,用痞气的声调耍赖说敢不加哥,或者告诉他当我梦到他的时候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了,删就删了,还能再加,什么社团我也不管,我只希望朋友不要走着走着就散了,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我好想他。
可我忽然又明了有些事情是无法弥补的,捅人一刀不是说一句道歉就能解决,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算和好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这句话不止是对他,更是对我。
角声寒,夜阑珊,我的故事还没有写完,可我们都不是故事里的人,我想停笔在相逢一笑释前嫌的那个梦里,虽然被一头背上有疤的熊追杀,但在那之前一起美好的像一幅画。
烈酒还是给我留一口润喉,半生漂泊一路风尘,我宁可去当一个戏子,也不要再做这个说书人了。
————完
————夜阑珊兮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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