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涌的一个长句子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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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国涌的一个长句子赏读

  悠 哉/文

  众所周知,《燕园梦》作者悠哉近年来大力呼吁雅化汉语的语感,追求汉语的优美表达。涉及的问题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民国初年随着白话文运动(具体说来与鲁迅等人的“现代白话翻译体”有关)兴起而出现的“但是/却”搭配使用问题。为了这个小问题,悠哉给教育部、国家语委、上海译文出版社等部门发公开信(它们已收入《悠哉学术文选:悠哉教学法》),惜不曾受重视。

  今日悠哉点击傅国涌先生的新浪博客,读到他的博文《邵飘萍:幸还是不幸?》,有如下语气酣畅的长句:

  “《乱世飘萍》大概是目前为止关于这位报人最详实的一本传记,作者与邵飘萍虽无血缘关系,却有着特殊的感情,其父亲郭根就是飘萍的长女婿,也是一位报人,曾做过《大公报》要闻版编辑、《文汇报》总编辑,受到徐铸成等人的赏识,尽管作者没有从事新闻业,却对新闻史有着浓厚的兴趣,小时候他在京报馆曾听外婆汤修慧谈论往事,他们一家可以说是报人世家,在精神上也算是一脉相传。”

  悠哉读着兴奋不已,击节称赏连连,。

  若按照许多汉语语感拙劣的写手,他们必这样以“过度欧化”的方式行文:

  “《乱世飘萍》大概是目前为止关于这位报人最详实的一本传记,作者与邵飘萍虽无血缘关系,但是却有着特殊的感情,其父亲郭根就是飘萍的长女婿,也是一位报人,曾做过《大公报》要闻版编辑、《文汇报》总编辑,受到徐铸成等人的赏识,尽管作者没有从事新闻业,但是却对新闻史有着浓厚的兴趣,小时候他在京报馆曾听外婆汤修慧谈论往事,他们一家可以说是报人世家,在精神上也算是一脉相传。”

  如此一来,悠哉承认,它极易于翻译成英文,然而汉语的美感也凋丧无余,与翻译后的西方人文笔搅成一缸屎,其臭不可闻了。

  叫人扼腕怅慨的是,“但是/却”、“然而/却”搭配的例子很多,《悠哉学术文选:悠哉教学法》中搜罗了若干,枚举如下:

  (1)鲁迅《药》: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

  (2)2009年,温儒敏教授在第二届世界汉学大会上发出警示:“我真的很奇怪,有的文章作者明明是国内学者,但读起来却像是外国人写的,文风和句子都像是翻译过来的,而且是拙劣的翻译。”

  (3)本少爷《独活十年》:忽然间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感觉离她这么近过,可是却是千里。(第67页)

  (4)阿城《棋王》:我因为不喜欢象棋,也就不去关心什么象棋冠军,但王一生的大名,却常常被班上几个棋篓子供在嘴上,我也就对其事迹略闻一二,知道王一生外号棋呆子,棋下得很神不用说,而且在他们学校那一年级里数理成绩总是前数名。

  (5)吴冠中《一代才华——为同代人油画鼓掌》:同代人画展中他们开始吸取西方现代绘画的营养,但却仍保持着自己民族的特色,他们虽年轻,但仍继承了霍去病墓前石雕艺术的远祖们的气质。

  (6)舒允中《内线号手——七月派的战时文学活动》:他(胡风)所代表的是一种暂时受到忽视然而仍然具有合理性的文化方向,这是一种虽有风险然而却很能受到注意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他有必要用明白无误的方式将自己与鲁迅及“五四”这样的权威传统联系在一起。

  (7)胡风:当然,读是没有读懂的,但却本能地感到了他是沉痛地写着这古国底灵魂。后来红皮的《呐喊》出版了,马上买了回来,当然也不会读懂的,但却本能地感到了他所写的正是包围着我自己的黑暗与痛苦。

  (8)季羡林翻译的印度诗剧《沙恭达罗》也出现这种垃圾表达,第一幕里国王有台词:

  正想去追那个净修者的女儿,但是从礼法上说却又不敢。

  虽然原地不动,但是我却似乎已经去过而且又已经回转。

标签: 优美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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