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记忆裂痕----阳光盛开
第一章 绛紫色
世界上的每一个毁灭都意味着一个开始,每一个开始都孕着又一次的毁灭,而我就是在毁灭碰撞下幸存的一个可怜的生物。初晨的太阳凝视着淡淡的花香,想把触手伸到每个人心里,但是我拒绝。
------------林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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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败了,在林斐放下话筒的时候,这个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已经是第二次了。高考就是这样残酷,没有人能逆转现实,林斐的分数虽然在他复课二年的高考成绩里是最高的,也过了本科线,但是这并不能让林斐的脸上漾起笑容。
在他看来,这次又败了,因为他肯定考不上北京的学校。
想起一年的苦学,想起跟那些同班的同学复课时的酸甜苦辣,想起为这次考试作出的牺牲,他就忍不住想哭,但是哭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就想古龙说的:“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无可奈何。“
林斐的母亲知道儿子的心里难过,劝了两句让林斐别难过,林副局长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自己在机关大院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考了两年过本科线,他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不住嘟哝着:“你看你这点出息,要是再努力点,还不考上个重点本科吗?唉!你说你当时好好学,也不用再学一年了。“
林斐本来想再复一年课,准备考北京的大学,但是他实在受不了父亲这百转千回百折不挠的唠叨,这使他的心里很烦躁,终于耐不住了,他说:“好了,你别烦我了,不管哪个学校,我都去上。“
林副局长虽然不太高兴,但是考虑到林斐最少也能上帆阳师范大学这样的孬本科,好歹回来之后还能在自己的关系帮助下找一个好工作,也就作罢了,去参加局里的会议去了。
林斐关上门,他不想再申辩什么,那有什么用?古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适合于考生与考试,因为考试永远不会死,被拖垮的只能是考生,当然还有与考生一起奋斗的家长们。
哥们儿们都问过了,真诚地安慰几句,聚到一块喝了场酒,林斐唱了一首《再回首》,唱着唱着攥着麦克风就哭了,经立本几个兄弟们劝过之后,林斐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有点意思,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然后他就想到了伊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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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婷打过电话来问林斐考了多少,林斐真不知该怎么对伊婷说,他还跟伊婷约好了要一起去北京王府井大街逛一逛,现在别说去那里,就是见伊婷都不敢,这点破分还考北京的大学,找伊婷,简直是妄想。
伊婷是林斐没复读前高三十个班里唯一的女班长,个性强的很,当然也很漂亮,要不早让男生们哄下来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死傲死傲的假正经,爱上林斐她就在班里公开地对林斐好,把那些闲嘴全堵起来了,班主任也拿她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保送北外的料呢?
记不起是是哪个教育家说的:“高中的恋爱绝对不可能发展成婚姻,它只能打造一段人们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林斐一脚把这句话踹翻在地,说那是放屁,要不马克思和燕妮是怎么成的,他猜那个教育家准是因为小时候长的丑没人理,在心理上留下过什么伤痕才这么偏激。
林斐在高一的时候就有吴立本、宋强、杨树、李宗森、崔勇几个铁哥们,在校园里横行,看谁都不顺眼就残谁,不久就闯出名气来了,因为他打架时从不多说,照着对方就是一顿狠揍,立本他们都说阿斐你真狠,林斐没有说话,也只是笑笑而已。他们几个曾把当时高三的十个把兄弟揍得见到他们就绕着走,那一战也让他们在校园里的地位无人能比。
升到高二,林斐的心里仿佛引进了不少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在班里沉静得很,不想与人接触了,只是隔一段时间就与这些一起流过血的哥们喝一场,也只有那时候他的脸上才能见到一些笑容,毕竟“朋友“这两个字在林斐看来是最有分量的。林斐喜欢看书,在回家的路上唱歌,没人敢说他,社会上的痞子几乎都是他初中同学考不上高中出来混的,看见还叫他去喝酒。
伊婷在高二分班的时候就是班长了,她知道林斐很狂,很能打,在高一就知道他的大名,林斐曾把他班一个小痞子揍得转学了,在放学的路上也碰见过他几次,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是她也只是觉得林斐是一个高高的有点忧郁的男孩,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坏。真正见过林斐时间最长的是在校际篮球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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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林斐与立本、杨树、宋强几个无论是大雨滂沱,还是阳光曝晒总是泡在篮球场上,艰苦地练胯下运球,练投篮,练三分球,然后在绝对不是凭自己在学校里的势力,而是凭技术进了校队。
校际比赛的时候,伊婷是学校里特地派出的啦啦队长,由几个 高一的女生组成,主要任务是帮队员加油还有拿些毛巾什么的。
伊婷也并没有刻意地注意林斐,只是在林斐在第一场比赛就连续射中了7个三分球,让对方的球队连反手之力都没有的时候,伊婷在球场上将近1000名学生的欢呼中她才发现原来林斐在射进三分球后上举胳膊的姿势,还有与队友拍手相庆的时候是那么的帅,原来这就是一个坏小子的魅力。伊婷给林斐递矿泉水的时候,林斐却连声谢谢也没有说,甚至并没有注意到是伊婷递过去的。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林斐是最出风头的,最后他们学校在本地区获得了冠军,林斐也获得了学校的奖品,是一身兰色的阿迪达斯的运动服,林斐站在领奖台上也是很淡漠地笑了一下,在伊婷看来还是很迷人的。
当伊婷知道林斐也分到这个班里时,她心里紧张的要命,生怕他惹出什么事来。好在几天过去也没什么异常,倒是林斐的沉静深深地吸引住了她。
日子静静地流过。
有一天下着小雨,天暗得很,她走得很晚,在车棚里,她看见了林斐,林斐与她擦肩而过,但是连看也没看她,伊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且不说自己算得上是他的班长,至少还是男生们私下评选的几个“校花“候选人里最受欢迎的一个,而且在林斐打篮球的时候还给他那么热情地服务。凭什么林斐就对她视而不见。
伊婷静静地跟在林斐车后,林斐骑的是个破车子,倒不是他家买不起新车子,只是林斐觉得骑这个车子有种很舒服的滋味,才在逛旧货市场的时候花50块钱买的,从此把那辆1000多块钱的山地车打入冷宫了。
很快伊婷就听到了林斐的歌声,那是张雨生的《我是风筝》
我是风筝 喜欢在天空飞行
无忧无虑 像风儿一样的轻
我要飞过 梦和自由的边境
去找一找 找回我单纯的心
我是风筝 有一根线在牵引
害怕约定 却又放不开感情
悠悠荡荡 也许是我的宿命
孤孤单单 没有人陪我同行
我是风筝 高高的飞
我是风筝 天南地北
一生注定 不能后悔
没有人管 没有人陪
我是风筝 高高的飞
我是风筝 我无所谓
青春注定 短暂凄美
凤停之后 就要坠毁
伊婷跟在后面,穿着雨披,无法把这么凄美的歌声与一个痞子联系起来,一个在雨天从来都不穿雨衣的痞子,她发现自己原来早就被这个校园的痞子迷住了,于是就开始追林斐。再于是林斐就在强烈的攻势下被拿下了。立本、宋强他们都羡慕得要命,直大叫没艳福,然后几个人把林斐抬起来摔在地上才算解了气。
那之后的每天都是两个人一起走过的,他们总是坐在学校旁边村子里的小河边看书,学累了,林斐抽根烟提提神,伊婷也在怀里倚一会儿,两个人都觉得很快乐。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的空,伊婷还是很尽力地帮林斐补课,就当教小学生一样,细心地林斐自己都觉得自己笨。
“我怎么这么笨啊,智商应该没有问题啊?看来我真不是个学习的料。”
“你不要灰心嘛,我初中的时候也是个笨笨,这不也成了尖子了。”看到林斐还是垂头丧气的,伊婷大着胆子亲了林斐一下。
林斐愣住了,他看着伊婷晕红的脸颊,幸福的要死,冲劲立刻上来了,“好!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也不辜负您老人家的希望。”
“你敢说人家老,我打你哦。”说着挥拳就打,林斐一下抓住伊婷的小拳头,伊婷想要挣脱,林斐哪里肯放手,顺势就吻了伊婷的嘴,霎时,天空变成了粉色。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林斐义正严词地说:“好吧,如果你想让我学习,那你必须每天都这样亲我,要不我就不学。”
“你还要挟我,我就不亲。”
“那好吧,退而求其次,我每天这样亲你好吧,我委屈一下。”
“那还不都是你占我便宜,我不要。”伊婷咬着嘴唇说。
“折个中,我亲你之后,你再亲我,把便宜占回来好不好。”
伊婷想了想,“好吧,但是要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亲的时候不要咬人家嘴唇,有点疼。”
“好,你的建议我完全批准了,呵呵。”
林斐的脸也变得少了些忧郁,少了些愁绪,直到高考时林斐意料之中的落榜而伊婷被保送到那所北京有名的外语大学为止,高中也就这么快过去了。
伊婷在盛夏来劝林斐复读,希望林斐能考到北京去,距离毕竟不象人们说的那样总是产生美,其实最多时候产生的还是隔阂,伊婷的话林斐听进去了,倒不是为了以后有个好工作,只是为了伊婷,为了自己对过去的承诺。可是,现在什么也是白说,伊婷上大二了,而自己还只能去一个烂学校读书,最重要的是离北京有1000多里地的路程,也许这就是一个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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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也再没有给伊婷打过电话,但是伊婷还是把他叫出来给他饯行,林斐一边抽着烟在街上商业世纪城等着。
街角的霓虹灯快速的闪跳着,那角裙裾是伊婷的,是她来了。
林斐突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长长的花裙曾给他的心里留下无尽的牵挂,可是现在它却象一条长锥扎进我愧疚的心里,刺出一滩鲜红的血。
“走吧,斐。”她的声音仍是那样的轻柔。
“哦。”林斐勉强扳动了双脚,挪着沉重的步子。一块砖头绊了他一下,他立刻颠踬的就象一头瘸腿的驴子。
“没事吧,斐?”她关切的问我:“没崴着脚吧?我看看。”
“不,不用,没事的。”林斐就象一个演技拙劣的三流演员尴尬的摆摆手,继续着这漫长的路。
又到了那片草地,林斐忘记了和伊婷来过多少次,但是他记得每一次的到来都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清风朗月,树影婆娑,惬意的沐着月亮扒开树叶偷窥的目光,没有分离道别的忧伤,只是静静的听着河水与小草的合唱,任心弦被微风拨弄的发痒。那时伊婷总是轻轻的用手指拢着林斐的头发,在高三的日子里,那也是抚慰林斐憔悴的心啊!可是谁又能想到这片乐土这次竟变成一个诉说离别的地方。
“坐坐吧。”她轻轻的把裙幅拉紧,铺了张报纸,躬身坐下,林斐也坐下来,冰冷的草地咯吱咯吱痛苦的呻吟起来,一如那冰冷伸进林斐心里搅起的痛苦呼喊。
伊婷把偷跑出来的一绺长发撩上去,她的动作还是那么轻,就象一只小猫在打哈欠。 月亮仿佛随着我的心在不安的动,里面的桂花应该已经掉的所剩无几了。
林斐不敢看她,眼望着惨蓝的天空。
这无声的几分钟象借用了林斐几十年的生命,他的身体就象一具无知的空壳硬硬的撑在那儿,我不敢再去看婷的那份凄婉,林斐很不忍心。
“唉,”这心碎的叹息又何尝不是林斐心碎的开启?婷纤细的手指梳拢着林斐的头发,动作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轻柔,那份轻柔也还在梳理着他的心。
“婷,我……”林斐的嗓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再说一个字也变的那么艰难,这时,林斐的嘴被两片温软覆住了,好久好久,他从沉醉中睁开眼睛。
伊婷的眼波深处有一片善良的温柔,可在她那温柔深处隐藏着的哀伤又怎能瞒的过林斐呢?伊婷痴痴地看着他,泪水象坠落的流星从她的眼里飞挂下来,她的小脸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嘴唇抖索着似乎想找出一句要说的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她颓然的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伊婷笑了,她转过话题说着笑话还有在学校里的笑事,一直喝到傍晚,伊婷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通红,拉住林斐的手说:“斐,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我们之间完了,你要了我吧,今天我就是你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林斐楞住了,他没想到伊婷爱自己竟然是这么深,也没想到伊婷竟然会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放心。他把伊婷搂在怀里,吻着伊婷脸上的泪水,和着自己的泪水说了一句让他一生难忘的话:“我爱你。“泪水忍不住又逃出了眼眶,仿佛要把世界上的水都葬在心底。
伊婷也露出幸福的微笑。林斐已没有别的话说,他知道从今天起伊婷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没有人能改变,他是伊婷的第一个男人,一种责任感涌上林斐的心头,他感觉自己在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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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手里帆阳师范大学的通知书把林斐的肉体运上了火车,林斐的视线随着伊婷挥舞的手拉长,模糊,而林斐的心却随着云彩飘到了不知哪里的沙漠,而沙漠里唯一的绿洲就是对伊婷的牵挂。
心里只能想着古代一个国王的戒指上写的那一句话:这也会过去。
第二章 深蓝色
大学就象一个集中营,中文系就是情种装甲团,如果空虚不是象一团被杀的海蛰伏在每个人心里,相信这个营地会平静地多。
------------林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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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被分到四楼的415宿舍,条件还不错,有宽带,有电视,还有洗手间,还是阳面,空气很干燥,除了多了几个人住以外,和家里没什么两样,来的时候林斐并没指望有这么好的。
第一天晚上卧谈会开到凌晨3点,开始论资排辈,林斐排在老三。
老大叫宋学涛,是扬州人,精悍短小,两目炯炯,自己说是书香门第,很有些文化。
老二肥头圆耳,憨态可掬,姓朱名鹏,东北的,姓倒是符合他的体格,但是别说让他扶摇直上九万里,就是让他跳过一米的栏杆去也是难上加难啊。虽然体积庞大却要坚持住在上铺,这么每天爬上爬下吓得下铺的老六高志直哆嗦。高志是与林斐是老乡,都是山东的,还是一个地区的,考的分数不低,足够去山大的了,可是报高了,一棍子打到了这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谁让咱这么狂来,没办法,很不羁的风格,所以林斐第一感觉里对高志就印象挺好。
老四是苏州的,叫张成航,吴侬软语在女孩子说起来好听的发腻,可是经过他的口里吐出来就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了,所以宿舍集体要求他在宿舍一天就要说一天普通话。
老五是甘肃人,叫李凯,脸上布满了黄土高原的痕迹,皮肤就能证明他是黄土的子弟,长得也是粗犷豪放,下巴很大,看起来也最忠厚。
一夜之间宿舍的人就成了兄弟,也许这只能是在大学才能有的事,虽然这么多不曾相识的人将有一个磨合期,但是剩下的也只是锤炼友谊了。
第二天上午林斐找到了教室,无聊地听完了一个无聊的老师的无聊讲话,然后在他的讲话中宣布了一个无聊的时段将要开始了。学校的教室很多,中文系本科一共两个班,80个人在一个大合堂里上课,挤得不行。高志一到教室就用探照灯似的灼灼目光寻找目标,就象昨天晚上说的那样要弥补高中的历史空白,一血当年在老师的教导下当好学生的耻辱。
高志把目标锁定在坐在第三排靠窗位子的一个女孩,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短褂,脚上的鞋是今年流行的款式,很惹人注目。
他看到那个女孩旁边还有个空位,对我说:“三哥,对不住了,兄弟要去她处耍了!“
说罢好象怕我拉住他似的,撒丫子就窜过去了,很有风度对那个女孩说:“请问这里有人坐吗?“还没等那个女孩回答就已经把书包撂到桌子上了,还自说自话:“哦,还真是没人。“
那个女孩冷冷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把头低下,继续看她的《呼啸山庄》。
林斐感到有人在看他,一歪头看见在他坐的最后一排中间那一排有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法国贵族式的拖地百褶裙,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对视了一下,林斐把目光挪开了,什么感觉也没有,继续想伊婷,想着要给伊婷打个电话。
放学后,林斐已经看见高志和那个红衣女孩说得火热了,边走边向女生宿舍走去了,而李凯和老大他们都在前面说说笑笑的,林斐想着离关宿舍楼门时间还早,就去操场走了走,把脚下的路当成了乐谱,小声地唱着韩国H·O·T的歌,走了一圈后坐在锻炼的石凳上点了一支烟,在那片烟雾里咀嚼着异国的芬香。
他总觉得H·O·T的抒情歌曲就象阳光乘着在头顶盘旋落下的叶子在梦里飞翔,而那些激情四射的摇滚又能激发出在高一时的不羁来,也许正是这两点都具备的性格让他喜欢上了这个韩国组合,也能了表自己对伊婷的思念。轻轻地唱着他们的歌,把嘴里烟的灵魂吸到自己的肚腹里,过滤相思的苦楚。
可是他没有看见在树阴里的另一个石凳上坐着一个女孩,就是那个穿法国式衣服的女孩,在用一种温柔的眼光看着他,没有打扰他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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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IP超市给伊婷打了电话,知道伊婷的思念一如他的一样强烈,林扉的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想我吗,婷?“
“恩,很想,我想去找你,行吗?“
“还是我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找你吧?”
“好啊,来啊,不过你要多穿点衣服,很远的,你感冒我可是 会心疼的。”
“小妮子,我真想亲亲你。”
“好啊,来啊,我扬着脸呢。”
“女流氓,这次饶了你,我10月1日去你那里吧?我很想看看北京,也要履行那个诺言。“
“陪我逛街是吗?好,你的请求我完全批准,我给我妈打电话说10。1不回去了,陪你,可是你来了我可饶不了你了。“
“嘿嘿,你可别挑逗我哈,要不我这就过去。”
林斐真恨不得通过电话线把自己传过去,亲一亲伊婷的脸,想看看电话那一头的笑靥。
“小乖乖,在那里要保重哦,多吃,瘦了我会心疼的。“
“你不怕我吃胖了呀?变成了老胖兔子,你不麻烦了,呵呵。“
“我喜欢,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8
回到宿舍正听到高志大吵着庆功,说自己挂上“点“了,点是林斐那里的方言,就象港台的“把马子“一样,是找到女朋友的意思。他说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叫关格格,是山东老乡,青岛的。
林斐笑着说:“我看你和她谈得很热嘛,还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我看这是你的专长,天生的情种啊!“
高志的脸竟然红了许多,朱鹏乘机说:“咋啦,哥们,让煮啦?“
“我靠,我是羞涩,这么多年守身如玉,竟然能开口就搭上这个美眉,我觉得这个大学还不是一无是处的,发展还是有前途的!!“高志如朗诵诗歌一般说出了字字珠玑的宣告,说罢还莞尔一笑。
顿时宿舍人全体仆倒,不亦乐乎。
按老大宋学涛的话说是:不笑则已,一笑杀人。
张成航评语:一笑倾国,再笑倾城,三笑倾倒全天下书生也,比当年褒皇后还要厉害得多。
兄弟们怂恿高志给关格格打电话,高志面露难色,开口惊人:“各位大哥,我不知道她们宿舍电话。“
全体又晕死一次,这就是挂上了,OH,MY GOD!
第二天开课,这个学期有古代文学,古代汉语,还有一些说不上什么的课,林斐也不是很关心,听师兄们说过大学考试就算你平时学得再厉害,考试前松一松,也不会及格,就算你平时的日子都浸泡在女朋友和玩乐身上,考试前熬几次夜,该过的也就过了。
林斐并不想再考中文的研究生,所以觉得也没有必要去学那些枯燥的东西,虽然他喜欢看些小说散文什么的,但是对这些。
班里选班干部,自我介绍,老大上去说了10分钟,说自己在高中时当过班长,想竞选班长,剩下的人也都说了自己的简介和目标,除了当过班长就是当过班长,反正谁也不知道谁。
林斐上去就说了一句话:“我叫林斐,山东的,什么也不当。“然后就坦然地走下讲台,继续想他的事情。
那个穿法国式衣服的女孩叫罗衣,住在杭州西子湖畔,林斐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就想起了高中时闲翻过的宋词里面晏几道的一首小令《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最后,老六当了纪检委员,老五当了劳卫委员,邻宿舍的姚远当上了学习委员,刘浩然当选组织委员,没办法,一个班就26个男生,几个班干部里当然就得有几个男生撑门面了。
罗衣当选了团支书,自我介绍的时候脸就是朝着林斐讲的,林斐那时低着头在给伊婷写信,没有看见,身边的李凯捅了捅他:“三哥,我怎么看着她是说给你听的。“林斐抬头望时,罗衣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林斐这才感觉这个女孩虽然很漂亮,但是有种沉郁的美,但是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伊婷对林斐来说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林斐低下头继续向伊婷报告自己在这里的情况,把自己分到的宿舍成员描述了一遍,把这个学校的环境之烂也一一做了叙述,他相信伊婷看了他的信会笑得喘不过气来的,至少自己的文字还有这种能力。
9
下午放学后高志请关格格吃饭,非要拉上林斐,说要壮壮胆,先给林斐拍了一顿马屁,说:“三哥,你今天真是酷毙了,拒绝功名利禄的诱惑,小生佩服佩服啊!“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林斐已经知道高志的心思了,淡淡地对他说:“老六,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只要不是当你的挡箭牌,什么事三哥都给你办了。“
高志的脸还真的红了,林斐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季节性脸红,还是吃什么东西就过敏。
“三哥,我今天是第一次和女孩一起吃饭,害怕,心虚,你陪我走一趟刑场吧!“
“靠,怎么是刑场,这么可怕!好,既然今天你话说到了,我陪你一趟也无所谓,不过我只是陪吃的,其他什么事还得你这个当事人自己亲历亲为啊!“
“OK!我就知道三哥最仗义,走喽!“
“我呸,我要不是也想跟着吃顿好的,才懒得陪你。”
林斐跟着高志到了学校对面的一个叫“大利餐馆“的饭店,挑了张桌子,在门口等着关格格,关格格不一会就到了,而且也带了个助阵的,竟然是罗衣,罗衣换了套衣服,是一身淡蓝色腰际有几根细穗子的牛仔裙,很淡雅的样子,林斐虽然不怕这个女孩,但是想起昨天她的目光心里还是有一阵紧张。
“关格格,这是我三哥,林斐,一个班的总该认识啊。“
“见过,我们家罗衣在宿舍里提起过你。“说着还用带着笑意的目光看了罗衣一眼,罗衣的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罗衣大方地伸出了手,林斐看人第一眼就习惯性地看人的手,如果手好他对在和个人的感觉也就好些,他看到关格格的手就好呢瘦,有点皮包骨头,不过这也是高志喜欢的那种骨感美人型的,林斐与她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罗衣的手很湿润,手背上有四个小涡涡,很有些可爱。
高志很绅士地把菜谱交给关格格,让她们女孩点菜。关格格的心够黑的,点了一个铁锅鸡,还有一个红烧排骨,一盘孜然鸡心,一盘海米油菜,外加一碗玉米羹。林斐心里都替高志心疼,高志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豪姿态,牙根也是一阵发苦。
“格格,罗衣在宿舍怎么说我们三哥,不是什么坏话吧?“高志的称呼进化成两个字了,一看就在套近乎。
“哪里啊,刚认识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坏事呢?“
“哦,按你说的,认识久了三哥就干坏事了?“
“不是那个意思,罗衣在宿舍了说……罗衣,我可说了。“
“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吃饭吧。“罗衣红着脸夹起一个鸡心往关格格的米饭上堆,那上面已经有高志夹过去的无数鸡肉排骨了。
高志在一旁起哄:“格格,说就是了,我们能承受住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放心好了。“
林斐也很好奇,但是不能说话,因为那就显得自己太没水准了。
“我们罗衣说在咱们班只有一个男孩吸引罗大小姐的注意,就是林斐。“
林斐听到这里,即使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罗衣的两只手在桌子底下掐着关格格,红着脸说:“哪里有的事,关格格就是会瞎说,你可别信她的。“
高志在一旁还调侃:“真是没想到,这顿本来是我和格格的相亲饭,没想到成就了两个副将。“
“谁跟你相亲,想死啊你,”转头对罗衣说。“罗衣,你可别生气啊!我错了,啊,再掐我就还手了。我可是有高志在这里帮忙啊。“关格格看到罗衣确实有些愠怒,赶紧把话题扯开。
林斐尴尬得很,只能使劲把饭往嘴里扒,因为他怎么有些事情最好是不要辩驳,如果说了反而会越来越麻烦,他不想把这个女孩介入他的生活,伊婷始终是占主角的,他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伊婷的权利。
高志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谁啊,格格,你说谁啊,谁和你是统一战线啊?我可不是,我生是林斐人,死是林斐鬼。”
“行了,行了,吃饭吧,别闹了。”林斐终于忍不住了,他不想把今天这个局面继续下去,否则有可能会惹麻烦。
罗衣的脸在饭间始终是红的,眼睛也不大敢瞅林斐,高志和关格格为他们的功绩深深自豪着,饭局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饭后说了一会儿话,高志和关格格诡秘地笑着说要去逛逛超市,让林斐把罗衣送回宿舍,罗衣推脱着说不用送了,高志就又搬出一套男人送女人天经地义的理论来教育罗衣。
“罗衣,你如果不让男人送,那就会深深地伤害那个男人的自尊心的,再说有个强壮的男孩子在身边保护也感觉安全是吧,林斐可是一条好汉,你看他的体格就没坏人敢惹他,你说对吧,三哥?“
高志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林斐本想直接回宿舍,可让他这一通说法说得自己如果不送罗衣回去就好象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林斐狠很地瞪了高志一眼,心里说小子回去我再收拾你,但是嘴里还是答应了。
高志和关格格兴奋地跑掉了,剩下林斐和罗衣尴尬一站着,罗衣感觉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林斐只好先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然后就向前慢慢地走。
罗衣跟在林斐身后,看着林斐宽阔的背,心里感到一种温暖,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有男孩子送她回去,在高中的时候就有许多男孩子赖着脸陪她回家,美其名曰“护花“,可是这次林斐是不情愿地,她看的出,她不知道林斐的心思,只是觉得他这样的男孩不应该这么腼腆,突然一个念头闯进罗衣的心里:不会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吧。这个念头让她冒了一身冷汗。
林斐的目光很迷离,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想逃避,因为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也怪他没有对宿舍说自己已经有伊婷这个女朋友的事,所以才会出现高志关格格拉郎配的事,他只想尽快地把罗衣送到宿舍,然后回去在宿舍里说说自己的伊婷,让高志把事情摆平。
“今天对不起了,让你很尴尬。“罗衣道歉式地说。
“没关系,我没事。“林斐没想到罗衣与他说话,多亏他一直注意着后面的情况,才听见了。林斐脚步停了停,与罗衣并肩走在一起。
“你……你有女朋友吗?“罗衣的声音除了她自己几乎没人能够听见。
“你说什么?“林斐没有听清楚。
“你有女朋友吗?“罗衣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林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怕万一罗衣真的对他有好感,那他的回答会不会伤了罗衣的心,但是伊婷可人的脸浮现在眼前。“有,她叫伊婷。“
“哦。“失望的表情密布在罗衣脸上,她的心里感到冰凉的话语沉淀到了自己的胃里,冷得让人发抖。
他们再没说话,林斐看着罗衣走进12号女生宿舍,转过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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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高志早在那里把今天的事传达到人了,林斐刚近来就被老大拍着肩膀说:“小伙子,有前途啊。“
朱鹏大呼后生可畏,廉颇老矣,不能饭了。
李凯和张成航也很关切地向林斐打听进展情况,林斐苦笑着说:“兄弟们,我早有女朋友,只是我没有说罢了。“
高志一听立刻知道自己这事办瞎了,这个尴尬局面自己有一份功劳,马上认错:“三哥,我不知道啊,我靠,办的什么事儿啊,真是他妈的嘴贱。嫂子在哪里啊?我要负荆请罪。“
林斐捶了高志一拳,就把自己和伊婷在高中的恋爱说了出来,大家恍然,老大直说:“我说得老三这身好行头怎么会没有谈过恋爱呢,老六,你赶紧把这件事摆平啊,别给老三惹麻烦,要摆不平我开除你舍籍,你就搬出去在走廊里睡好了。“朱鹏也把肥胖的拳头在高志面前亮了亮,加以武力威胁。
高志答应得很快,说大家放心好了,我一定让这件事好象没发生过一样。林斐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向高志说的那样一点痕迹都留不下的,最少罗衣的心里还是会难受,但是多亏早防微杜渐,要不还真是麻烦得很。
当天的话题当然转到恋爱问题上来,老大把自己在高中时对一个女孩的暗恋说的特别让人替他不平,朱鹏的初恋是在初中,然后在高中就一直没谈,信誓旦旦地要在大学完成为家里续香火的历史使命,当晚发布恋爱宣言,张成航在高中就有一个很娇小的女友,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我们轮着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确实很有南国水乡女子的味道。至于李凯,现在正在与一个高中和他有朦胧感情的女孩通信,据他自己说那是纯洁的友谊,但是我们看出他是很喜欢那个在兰州大学的女孩的。
高志说:“十四岁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女孩子对我说:“我爱你!”我当时回答说:“你还小!”,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对她说:“好,我等你长大。”如果非要给这个承诺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马上”。周星驰是高志的绝对偶像所以动不动就来一段星爷的经典对白,惹得各色人等暴笑。
林斐不愿意说自己在高中的辉煌历史,只是答应谁去北京他可以一起捎带着,包管安排食宿,立刻欢声一片,山呼万岁。
11
9月30日,帆阳师大放假了,大一的学生只要是家比较近的都回家了,毕竟是第一次离开家,虽然只是离家半个月,但是故乡还是很具感情杀伤力的,车站很挤,林斐在给伊婷打过电话以后,就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当天林斐在伊婷温柔的目光和怀抱里迎接了北京之旅的第一天,伊婷宿舍里有一个女孩在外面租的房子,这个女孩回家了,伊婷就暂借一用,林斐美美地在席梦思上补睡了一觉。晚上两个人到了王府井大街,逛了逛新东安市场,逛了几个专卖店,在夜幕下,林斐看着伊婷,伊婷的眼睛里有对自己的无边的爱意。
“婷,在这里好吗?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我也是,昨天我一天都没睡着,等你的电话来过之后,我就一直在盘算我们的这几天该怎么过,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啊?”
“你在北京一年了,你说吧,我一切听从组织调遣。”
“那好,我们明天去天安门上体验一下,再去颐和园,后天去八达岭长城,让你做个好汉,剩下的 地方我们在几天里逛完,OK?”
“OK!”
当天晚上林斐把伊婷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感受着从她身体里传来的香气,伊婷静静地枕着林斐的胳膊,触摸林斐发达的胸肌,她把林斐当做她毕生的依靠,把自己的爱都放到心里,让那颗心变得硕大无朋,然后毫无保留地交给林斐,她知道林斐也象自己一样爱着,这份爱如果能象水一样有形,恐怕会将整个地球都淹没。
“斐,你爱我吗?”
“爱,我会用一生来爱你。”
12
第二天,伊婷的舍友,除了那个回家的女孩没到场以外,都为林斐接风洗尘,一起在学校的食堂吃了顿火锅,伊婷宿舍里对林斐很熟悉,一年里伊婷与林斐的电话交流在每个星期天的晚上会准时进行,这个时候每一个姐妹都会让出来给伊婷,让这对异地的恋人诉说刻骨的思念,即使别人给他们宿舍的姐妹打电话,接的人也总是说两句话就说宿舍有人等电话就挂断,这一点让林斐很感动。在餐桌上给伊婷宿舍的每个人都敬了酒,包括一个给那个缺席的女孩的酒让她们宿舍老大代喝了。
伊婷带着林斐去看她认为值得看的地方,他们的足迹让爱情的味道弥漫至整个京城,在八达岭上林斐真有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意味,慨叹这个世界的伟大,在那时也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丛随风飘逐的蒲公英,想在每一株树上停留。
伊婷问林斐想不想考研究生,考到北京来,以后一起留在北京。林斐的心里动了一下,是啊,北京是祖国的心脏,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啊,关键的是这里有自己的伊婷,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你想我考吗?你不愿意回去了是吗?”
“不是,我不是不愿意回去,是我感觉北京最好能安下我们的家,我想你来。”
林斐看着远处的青山,看着身边娇弱可人的伊婷,郑重地答应了伊婷,然后对着蔚蓝的天空大声地喊道:“伊婷,我——爱——你!”
很多游人都看过来,会心的笑了,而伊婷被这突然的呼喊羞的扑到林斐的怀里痛打一顿。
林斐在地铁里环着伊婷的肩,觉得这7天是他这一年多里最幸福的日子,无论对伊婷还是对自己他都做出了一个能让人满意的答卷,聚散离合之中也多了一份憧憬和一份温存。
10月7日,林斐把自己的爱留在伊婷的身上,把伊婷给他买的NIKE帽子戴在头上,透过玻璃车窗把伊婷的身影永恒地系在了自己的心里。
13
回到学校正好碰见罗衣提这个大包,背上还有个大包,不堪重负的样子朝女生宿舍走,林斐的行李不多,想起自己以前和罗衣的误会,就叫住她:“罗衣,等等。”罗衣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林斐,她的脸有些红了,手里的包已经被林斐拿在手里了。林斐从罗衣的眼里看出了惊喜,就有些后悔,心里想高志是不是已经给他摆平了。
“谢谢你了,林斐。”
“没什么,同学嘛。回家了?”
“是啊,带了很多吃的,妈非让我带来,太沉了。”
“是啊,你妈真疼你,我这么个大男人都觉得沉,何况你呢,你的劲还真大,能把这些提到这么远来。”
“你呢?你没回家吗,怎么也带着行李?”
林斐说:“哦,我去了趟北京,找我女朋友去了。”
“哦,”罗衣的眼神变灰了一些,“是这样啊,那里好玩吗?”
“还可以吧,到了,我给你提到楼上去吗?”
“不用了,女生宿舍不许男生进的。”罗衣指了指在女生宿舍楼前认真值勤的一个中年妇女,还有那个醒目的“男士止步”的牌子。
林斐背着包回到宿舍,宿舍里正在分高志从家里带来的小枣,这是林斐那个地区的特产,每年大量出口,高志放假前就应下了大家的强烈要求,这次还真是不怕沉地带了一大包来,虽然林斐在家时经常吃这个,但还是耐不住那个香味抓了一把,在嘴里嚼着吃。
大家各自忙作一团汇报自己的情况,李凯和宋学涛、朱鹏都没有回家,在这里刻苦的钻研女生的特点,积蓄力量,以待时机,力求在一年内拿下擒获女朋友这个任务。包括高志在内都积极地向张成航和林斐学习先进的经验。
“三哥,在北京和嫂子玩的怎么样,没累着吧?”高志坏笑着问道。
“你小子还敢笑,我今天帮罗衣提行李都觉得很尴尬,”林斐板着脸说,“那天要不是你小子添油加醋,对,还有你家那口子,你说我能这样吗?真是欠揍我看你。”
张成航也会落井下石:“是啊,三哥说得对,老六好干这个,就是该让他赔偿精神损失。”
老大,老二纷纷发飙也说老六挂上关格格也不请客,让兄弟们倍受冷落不说,害得邻宿舍一个也追关格格的弟兄对我们宿舍仇恨得很,到他们宿舍借水都不好意思。
高志急着说:“各位大哥,我不是刚追上吗,10月4号才在一起爬泰山的时候爬出感情来,这么快就请,你们觉得是不是对我不公平,啊?五哥,你给评评理。“
高志拉李凯出来要他说句公平话,李凯说:“弟兄们原谅他好了,他确实是刚和关格格谈上,不过还在考验期,八字恐怕还没一撇呢。”
林斐也出来和了一下稀泥,让高志明天就请客,以弥补大家的损失和自己受到的伤害,高志同意。
高志借机转移话题,说起自己在高中的趣事,说到自己一次语文考试,诗句填空是白居易的《题大林寺桃花》中的一句“( ),不知转入此中来”,正解应是“常恨春归无觅处”,前排一个同学不知道问高志,高志说了答案,说得自我感觉够清楚的了,可是那个同学还是愣给填了“常恨村姑无觅处”。老师在班里念的时候全班哗然。
张成航也说那时他们班一个同学在应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下句时,把“早有蜻蜓立上头”答成了“一支红杏出墙来”,真是惊世骇俗,被集体评为那个学期最佳对偶句。
老大说在高三过元旦的晚上,由他们宿舍几个人摘抄名句之后修改草拟,由他审批把一幅对联贴到了学校的厕所门口,上联是“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 下联是“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横批是“天地正气”。李凯笑地差点晕过去,直说佩服佩服。
高志也说对老大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原版周星驰的调调。
接着朱鹏发言,也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歌词,就说上了:“这是献给我心爱的中国足球队的歌,请大家欣赏,我不会美声,还是用摇滚唱法给大家来一段好了,于是便开唱:
“你总是腿太软 腿太软
空自一堆人和球到前面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杯
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你总是腿太软 腿太软
把所有体力都耗在上半场
领先当然简单 想赢太难
不是你的 就别再勉强 ”
然后朱鹏旁白:“球迷啊:
夜深了你还不想睡
你还在想着赢吗?
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
明知他不会给你安慰
只不过想好好看场比赛
可惜他无法为你得分
多余的牺牲他不懂取胜
你应该不要痴想那一座杯
哦算了吧 就这样忘了吧
一比就输 再想也没有用
傻傻地等 再等也冲不出来
你还为自己想什么未来 ”
一曲唱完,林斐他们差点没笑闭过气去,纷纷骂道:“你小子想找揍是吧,怎么说也是我们国奥队啊,即使踢不进世界杯也尽了力了,你这小子也太损了点吧!”
朱鹏自己也笑得大喘气:“怎么,我是说实话嘛,实事求是,周总理不是说过吗:“同志们,说真话好!”
说归说,宿舍的同志们对中国男足还是坚决支持的,发誓以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中国的马拉多纳,中国的罗纳尔多,为中国足球之进入世界杯而读书,恋爱,结婚,生子。
14
关格格宿舍也在展开激烈的卧谈会,由她们宿舍的老大张书洁主持展开了关于爱情问题的大讨论。
关格格首先发言:“我们的爱情都是虚幻的,其实真实的还是男孩子对你的关心和爱护,一个女孩就是应该得到那些男生的保护。”
程莹莹说:“格格,你说的就是高志对你的那种爱护吗?哈哈。”
“是啊,我觉得他就是那种能让我放心的男孩,也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我拿出来让大家通过我和高志恋爱问题的方案干什么?”关格格开着玩笑。
最小的王亚男就不同意关格格的那种观点,她是个比较独立的女孩:“难道我们女生就是为了被男生保护而生出来的吗,那不是把女生说得太没有尊严了吗?”
老四郑泠泠也符合亚男的观点,认为这样就把女权的地位打进76米以下的地窖里了,不符合现代女性的要求。老大张书洁是个坚定的女权主义者,一直以美国希拉里作为自己的偶像,崇拜的五体投地,不能自已,这次坚决的反对关格格,说这纯粹是对新中国妇女地位提高现实的一种根本的否定,并以宿舍内部不同意关格格与高志的革命婚姻相要挟,向关格格发出解放思想,回归女人的要求。
关格格忙解释不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做为一个女人,独立归独立,其实每一个女人的骨子里都是希望男人来疼的,这是一个事实。”
罗衣在关格格下铺,等声音稍微静了下来之后,小声的说:“其实爱情就象一只背负着硬壳的海螺,美丽而坚强的外表下面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水质,每一份爱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好比爱情是一枝玫瑰,不要被它的美丽迷住双眼,还要注意它花茎上的刺,它能给你温馨也能给你带来痛苦。”
罗衣的话让宿舍沉静了好久,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几句话。
第三章 靛 青 色
大学生活就是空虚的空间里找到不算太空虚的那一部分,然后把自己有限的大学时光投放到那无限的不太空虚中去。
------------林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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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已经两个月了,宋学涛开了一个班会,决定两个班组织一场篮球赛,彼此得到一点了解,高志说:“老大,我举双手赞成,你真是英明神武,亚赛关公再世,直比赵子龙降生。”
其实这小子是想借个机会在关格格眼前显显篮球的神威,就象他常在关格格面前吹的一样,自己是中国的樱木花道,于是喜形于色。
林斐是一班的小前锋,毕竟中文系就那几个人,而林斐在班里应该是打篮球最好的,当然在班里没有人知道,因为林斐对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对别人提起,虽然那是一段值得炫耀的历史。
老大打后卫,号称“扬州艾弗森”。
高志也自己起了个封号叫“降龙手”,很有些象金庸小说里的人物,不可一世。
罗衣是二班的,关格格也是,但是关格格好象是站在一班一边了,毕竟是高志的爱情力量在发挥作用嘛。罗衣也在注意着林斐,这让二班的势力大打折扣。
二班的队伍基本上是417,418两个宿舍的哥们儿,除了那个与高志“抢夺”关格格的陈洪亮,还有几个技术也比较好的。
比赛开始后,高志投中了几个中投,拽得正不得了呢,于是努力防守,林斐也带球上栏进了几个,两方各有攻守。
冷不防陈洪亮在一旁上篮把高志撞倒在地,高志当时就跳起来想揍他,林斐上去抱住了高志,陈洪亮反过来踹向高志,林斐一脚把陈洪亮的脚挡下,顺手就把陈洪亮踹倒在地上,“你想干什么,都是一个班的,闹什么闹?”
二班的几个也过来了,老大宋学涛忙打圆场:“怎么回事,你干什么,高志,洪亮又不是故意的,闹什么仗啊,好了好了,别闹了。”
身边的几个都劝架:“好了,好了,别闹了。”
陈洪亮恶狠狠地看着高志和林斐:“小子,有你的。”爬起来继续打球。
林斐对高志说:“别闹了,咱们打赢了这场球再说。”
这场变故让场边的同学们很紧张,关格格在看到陈洪亮把高志撞倒以后,很着急,想上去和陈洪亮讲理,罗衣也很担心林斐,多亏没有什么事发生才放下心来,罗衣对林斐的表现很陌生,因为她高中的时候是好学生,她的学校也是个好学校,很少有这种打架的事发生,她感觉和高志比起来,还是林斐更象一个男人,罗衣心里默默地为林斐加油。
接下来的比赛火药味很浓,林斐尽量避免与二班的队员近距离接触,倒不是怕,还是真的怕同学们伤了和气。林斐就把自己的三分球绝技拿出来,连进了8个,让比分拉到了52:21,场边的人都楞住了,外系的观众都在为林斐喝彩,不知道他名字的人在四处问这个男孩子是谁。罗衣和关格格对他更是崇拜得要命,就象当年伊婷对林斐的感觉一样,班里的所有人都在为林斐加油,陈洪亮想方设法对林斐犯规,可一直到终场都被林斐娴熟的技术避过去了。
高志他们都没有机会进球,陈洪亮在高志的防守下也没有进球,好几次又想打起来,多亏林斐进球很快,而且尽量不给高志传球,二班的也是如此,没传给陈洪亮球,谁也不想让人民内部矛盾变成阶级矛盾。
最后,一班终于以56比25分的成绩战胜了二班,宋学涛把高志和陈洪亮叫到一起让他们握手,他们都不愿意把手伸过去,林斐先走到陈洪亮那里给他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陈洪亮还是很有敌意地看着林斐,最后还是伸出了手:“算了,交个朋友好了,我很佩服你。”
林斐笑笑:“兄弟,多大点事,都是兄弟嘛。”
最后高志还是在林斐的说服下与陈洪亮和好了,毕竟是男生,打过了也就算了,这件事也就说过去了。
罗衣对林斐更是钦佩极了,她甚至想起了电影里曾看过的黑帮里的老大形象,她知道自己还是被林斐迷着。
关格格对高志关心得很,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陈洪亮一眼,陈洪亮低着头,他可不愿意被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虽然他很喜欢关格格但是他现在也知道关格格是爱高志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高志为今天没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感到很不高兴,好歹看见陈洪亮不用再象以前那样怒目而视了,心里很感激林斐,也没想到林斐的篮球打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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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热得无聊,这让校园里的情侣们也多了起来,仿佛两个人才能把炎热化解,林斐被选入校队以后也在训练中度过这个炎热的夏季,林斐在那场篮球赛后在学校里变得特别有名,很多女生都知道了林斐的大名,也有很多人在第二年的情人节把成盒的巧克力送到415宿舍,当然都便宜了高志等几匹饿狼了,因为高志不喜欢吃巧克力。罗衣也送了一件衣服给林斐,很时兴的休闲服,林斐不愿拂了罗衣的好意就收下了,虽然他打定主意不会穿的。因为伊婷已经给他买了一身衣服,是情侣服。
高志穷极无聊,躺在床上瞎扯着哪个系哪个系的美女怎么怎么好,又对班里的女生评头论足,唾沫星子四下乱飞,自从与关格格的关系确定下来之后,很少见他这么张狂地评论了,可能是关格格管教得当吧。说着说着,高志一下字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行,我们得找一个联谊宿舍,要不怎么活啊?”
宋学涛笑着说:“你不是有个格格在身边吗?怎么腻了,你小子还真是个情种啊。”
“唉,渴望激情啊!恋爱这个东西你真是不能谈,谈上了又很怀念单身生活,真他妈的奇怪,你不是吗,老大?”高志和关格格最近为了一些琐事吵得厉害,闹起了冷战。
老大宋学涛在大一上半学期就在阅览室偶遇一外语系美女,据老大说那真是貌似貂禅,直追贵妃啊,后来的日子里老大就与那个女生经常“偶遇”,再后来老大经常阴险地徘徊在女生宿舍楼前等着那个女生回宿舍后看哪个宿舍亮灯以便猜测女生的住处,直等了20多天终于被他定位于11号楼320宿舍,然后打听出那个女生的芳名叫董宛,顺治皇帝爱过的女人啊。林斐见过,算得上是个美女。
老大以一天一封2000字长的情书,一束12多玫瑰的攻势在一个月内拿下了无名高地,脱离了11月11号光棍节的束缚,顿时与李凯、朱鹏划清了界限,开始与高志同流合污,专心当起了护花使者。
老大以一个哲人的口吻说出一些让人呕吐的话:“我们两口子呢,在平常生活中寻找激情,创造激情,书写激情岁月。”然后放浪形骸地大笑三声,以示所说不虚。
张成航在高志的威逼利诱下随便拨了个电话号码,开口就问:“妹妹,我们想和你们做联谊宿舍,行吗?“高志一下子把话筒扣上了,骂道:“老四,你在耍流氓呢,真是德国汽车——笨死(奔驰),亏你还是中文系的,都不将文明用语,还是我自己动手好了,让你找真是麻烦。”
于是高志随便拨了个号码,里面传来温腻的吴侬软语:“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们想找一个联谊宿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联谊过,是否能有幸与你们联谊。”
“我们还没有联谊,可是我不能做主啊,我们宿舍都回来后再商量商量吧。你们是哪个系的?”
高志的声音立刻象嗓子里充了血的蛤蟆一样提高了几个层次:“我们是中文系的,我叫高志,我们的电话是#######,记得一定要打哦!如果你们同意就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沐浴熏香,素斋三天接受你们的洗礼。”电话旁的张成航和宋学涛对高志的厚颜无耻真是佩服至极,那个女生答应了。
朱鹏从自修室回来也是兴奋异常,这半年多还是在寻寻觅觅,总说这个女生好,那个女生妙,等到了大一快结束了,还没着落,只说这个学校的女生都已经被人追的所剩无几了,偶然有个例外,也是歪瓜劣枣,不忍观其面相的纯情“恐龙”。 这次对高志联谊宿舍的作为大加褒扬,声称高志是为人民做了件好事,然后又祈祷上帝把那个宿舍里的美女,千万要给老朱留一个,言辞至诚,样子颇能骗得女孩子,可只怕上帝不会被他骗。
17
伊婷在校园的小路上踩着落叶,她喜欢叶子在她脚下厚实的感觉,就想她和林斐在一起的感觉有点相似,这也是秋天来这个归属学校的小树林里散步的原因。她想着林斐在北京的日子,那段日子让她觉得就是刚过去,还没有在自己生命的长河里被时间淹没,回忆并不是老年人的特权,伊婷也能在里面找到甜蜜,找到安慰。
来到北外的日子里她总是很忧郁,她知道这是因为林斐的缘故,伊婷只有在每个星期天与林斐通电话的时候还有上网与林斐聊天的时候才感到放松,才能找回自我,释放着对爱情的最真诠释,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林斐能把她心里的爱情唤起。
小树林深处有一个穿着一件粗布牛仔裤,上身是一个短短的皮甲克的青年在画着落叶,他把落叶画得很象天使,在他的想象里把落叶在空气里的遨游放在了自己难以企及的神圣角度,那是个只能容你仰视的角度,在他的画里只有一片空间存在,那就是落叶在大地的头顶找寻位置的那段凝固在画框里的世界。
他叫楚云天,意境十分寥廓,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名字,觉得与自己落拓的形象十分相称,所以他喜欢画落叶,喜欢秋天的萧瑟,喜欢猎猎的秋风,喜欢在小树林里把世界嵌进属于自己的画框。
楚云天正在画一片想西飞舞的“天使”时,他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牛仔漫无目的的踩着金黄的女孩,他想这就是天使,把那个向西飞舞的“天使”画在了画布上,而把天使带来的女孩放在了那片悬浮的空间里,象一个凌波的仙子,象曹植作品里的洛神。
画完了楚云天向那个仍然在迈着步子踩落叶的女孩跑了过去,叫道:“哎,你好。”
楚云天的突然出现让伊婷吓了一跳,抬头看了楚云天这一身打扮,一时间以为自己遇到了流氓,正要喊救命,她看见了楚云天手里的画,她才发现自己错怪他了。
“有事吗?”
“我是楚云天,中央美院的,你不介意我冒昧地给你画了这幅画吧?”说着把画递给伊婷,伊婷接过来才知道画布上的是自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谁给你的权利把我画在这上面的?”
“对不起,”楚云天变得很尴尬,“我不是故意的,是“天使”把我引到你这里的,我无意侵犯你,同学,请你原谅。”
伊婷看到楚云天是真诚地向自己道歉,说道:“哦,没关系,但是我想把这幅画带走,可以吗?”
“可以,可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同学?”
“ 我叫伊婷,再见了。”伊婷忙把画卷了起来离开这个地方了,在她的印象里艺术系的学生都是一个德行,她对艺术生的感觉一直都不是很好,虽然林斐的歌唱得很好,但是那和音乐系的人还是不一样的,就象这个美术生,虽然让人有种落拓的感觉,但是离林斐的浪子性格还是有很大的距离,就象一个中国人会英语是与一个英国人会英语是有本质区别的,那个本质就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和理念。
伊婷宿舍里本来是有六个人的,大二的学生已经谈恋爱谈到能托付终身的时候了,所以就有两个人和各自的男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找到了二人世界的感觉。
伊婷和老大孙艳是法语系的,伊婷上铺的安娜是学阿拉伯语的,孙艳下铺的艾姗姗是学西班牙语的,伊婷觉得这个分宿舍的方法还是比较合理的,毕竟现在的社会需要的人才是一专甚至几专多能,宿舍里有几个不同系的,可以提高学生学习新东西的兴趣。
伊婷在看法文原版的《高老头》,当然不全是为了学习法语,还因为她喜欢巴尔扎克在风雅之中透露的尖刻,对当时社会深刻的剖析都是她所喜欢的,伊婷认为巴尔扎克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因为他就象印象画派的梵高、塞尚一样把世界“准确”地表现出来,能让人的认识提升到一个层次上,又能象莎士比亚一样让人把感情的体验升到最高,完全符合马斯洛后弗洛伊德学说中的最高体验要求,伊婷在他的作品;里就能找到一种祥和的劝说,一种怜悯地孤独感。
“怎么一个人用功啊?”安娜推门进来,安娜的身材很丰满,脸上的线条也有些坚定的意味,属于俄罗斯女子的那种美丽。
“怎么能象你一样每天在外面忙社团的活动呢,我不想动,只想看书。”
“是不是想林斐了。”
说起林斐,伊婷的脸色好了许多,“是啊,我很想他,我有时想要是我那年也考上帆阳师大多好啊,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度过三年了。”伊婷的眉间掠过一抹遗憾。
“怎么能这样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嘛,再说你和林斐不是说好要他考到北京来吗?那时你不就解放了?”安娜在任何时候对伊婷都是关怀备至,象伊婷的大姐一样对她。
伊婷对安娜的话也是持肯定态度的,“我只是很想林斐了,两个人如果能天天在一起那该多幸福啊!”
这时安娜看见了桌子上的画,拿起来惊奇地说:“伊婷,谁给你画的,这么漂亮,你看,你就象是一个天使哎。”
伊婷这才仔细地看了看那幅被别人偷画的自己,楚云天把整个画面陈在一片祥和的灰白色里,把秋天的金黄幻化成天上漂流的物语,仿佛在诉说着对落叶的相思,而自己在里面充当了一个中和幻想与现实的天使,穿着一身兰色的长裙,把灰白的静谧点化成有人情味又有崇高的意境。
伊婷也很惊讶,自己仿佛被神化了,安娜问她给她谁画的的时候伊婷还没缓过劲来。
“哦,是一个中央美院的男生,叫楚云天。”
“你认识?”
“不认识,是我在树林里走,无意中闯进他的画意里的。”
安娜羡慕得很,说让伊婷哪天再见到那个楚云天一定叫来给自己也画一张,伊婷含糊地答应了。
“吃饭去吗?食堂今天有红烧肉,你最爱吃的哦。”
“抢喽!”
伊婷拾掇了一下就跟着安娜吃饭去了,那幅画在安娜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挂在了宿舍的墙上。
18
帆阳师大,415宿舍。
电话铃响了一声之后,守在旁边的高志就拿起了话筒,一边向林斐他们挤着眼,一边说:“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接着传来了那个软软的声音:“你好,请问高志在吗?”
“我就是啊,你是白束雪吧,怎么样?你们宿舍商量出来结果了吗?”高志一听就喜上眉梢。
“恩,我们大姐说了,可以联谊。”
“那我们明天见个面吧?行吗?”高志的声音都颤抖了。
“那好吧,就在我们外语楼东门口吧,明天下午3点吧,你们有课吗?”
高志歪过头问林斐:“三哥,明天下午有课吗?”
林斐想了想说:“好想没有吧。”这些天林斐总在阅览室,好长时间没注意过课程表了,他哪知道有没有课啊。
“好,我们没有课,那就这样定下了,好,再见。”
“好,我们没有课,那就这样定下了,好,再见。“
高志的脸红得要命,学着马拉多纳进球时的动作:“搞定!”
李凯看到他这个样子脸色很不好:“老六,你饥渴啊?你这样对得起关格格吗?她知道了还不把你劈了。”
高志忙说:“五哥,你可千万别和她说啊,我可是冒着身家性命为你和二哥谋福利啊!天地良心。”李凯还是对高志这件事看不过去,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林斐本不想去的,他还想给伊婷录完自己为她唱的那盘磁带,可是第二天下午2点半,他还没睡醒就被朱鹏拉起来,不得不在老大宋学涛的带领下和高志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外语楼东门,按朱鹏的理论就是不能让女生等得太久,林斐也只好作罢。
一直等到3点10分,远处才出现一队娘子军,高志的眼最尖,早盯着外语系女生宿舍与外语楼之间的交通要道呢,看见之后就叫道:“哎,在这里呢。”边叫还边挥手,弄的林斐他们象作贼似的只看四周的人有没有注意这一声长啸的。
林斐的眼力是2。0的,他早就注意到那些女孩里面有一个有些特别,那个女孩的头发及肩,头上有一个黄色的小发卡,别在头发右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鹅黄的休闲服,让人有种特别清新自然的感觉,想起了一句诗“清水出芙蓉。”
一个拉直了头发,身高根据目测大概有1米68的女生先走过来,看来她是老大,宋学涛也潇洒地迈着仪仗队式的正步向前进,仿佛是什么交接仪式似的。
“你好,我叫宋学涛,是我们415宿舍的老大,请问你是?”
“哦,我是我们宿舍的舍长,叫宗小兰,我们宿舍的人都来了,那些是你们宿舍的吗?”宗小兰指着林斐那一堆相对而言密度还比较大的说。
“是的,那就是我们宿舍的,兄弟们过来。”
宗小兰说:“我们去那边草地上谈吧,这里太热了,那边还有树挡着。”
“好。”宋学涛答应着,还真是不卑不亢。
12个人的到了草地上,都盘腿坐下,然后宋学涛就把宿舍的兄弟们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宗小兰也把自己宿舍的成员做了介绍,那个鹅黄的女孩叫沈冰。还有昨天接电话的那个白束雪,竟然是一个精灵古怪的穿着水桶背带裤的女孩,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右边脸上还有一个小酒窝,与这个文静的名字截然相反,李凯眼都看直了,林斐猜想可能是老和尚动了凡心了。
剩下的那几个女孩都做了自我介绍,李凯小声对林斐说:“三哥,我怎么感觉象是在相亲啊。”
“你想得美,什么都感觉是相亲。”林斐笑道。
介绍完以后,宋学涛提议下午一起吃顿饭,宗小兰问过她们宿舍的意见之后表示接受了这个邀请。
他们还是到了那个“大利餐馆”,要了一个KTV包间,快酒足饭饱的时候,宋学涛说:“既然我们两个宿舍成功联谊了,那么就各自出几个节目来活跃一下气氛吧,我们这边先由老三给大家献上一首歌,老三,来。”
林斐完没料到老大会突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他正忙着与那个鸡翅膀作战呢,嘴上也满是油,听到老的呼唤也只好拿餐巾擦了擦站起来,这时他看到对面的沈冰微笑着指了指右嘴角,他下意识地拿餐巾擦了擦那里,果然还有一个肉末在艰苦奋斗,负隅反抗,林斐对沈冰笑了笑表达自己的谢意。
走到电视前把话筒放在嘴边,说道:“我给大家唱一首李宗盛的老歌《鬼迷心窍》,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伴奏响起,林斐也投入到醉人的音乐里。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等林斐唱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着迷了,林斐厚实而且有些野性的声音把爱情的凄婉和无私诠释得淋漓尽致。
沈冰第一眼看到林斐的时候就觉出了他的与众不同,沈冰知道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球员,沈冰看过几次球赛,所以对这个在篮球场上驰骋无敌的男孩子有印象,只是没想到能和他的宿舍做联谊宿舍。
在林斐的身上她仿佛看出了在冷酷外表下深藏的不羁,不象高志给人的感觉那么肤浅,也不象看见李凯时就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一样,只是让人不可捉摸,就象风的感觉一样。
如果说沈冰第一感觉给林斐打90分的话,那么现在在她的心里就已经打了100分了,她相信在以后的接触中她还会发掘出林斐身上一些更吸引她的东西。
19
宿舍楼10点半就停电,每次都让正在打牌的高志他们不舒服,每次高志都拿着宿舍里的铁簸箕,用笤帚使劲地敲,然后大喊:“来电啊,来电啊。”
当然这在种喊叫是没有作用的,并不能激起楼下老大爷的怜悯,只能唤来一声:“睡了!”
于是兄弟们很不服,纷纷想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想法。
宋学涛把牌收拾起来(不愧是舍长啊!),说:“真是的,这把我和老四肯定会赢的,可惜啊,可惜,熄灯了。”最流行的是“升级”,是一种四个人玩的游戏,有“风雨雷电”四种厉害的招数。
林斐说:“算了吧,老大,我有一套‘电’,你才输定了,你是每到熄灯就说你们要赢,我们都习惯了。”
朱鹏说道:“我真想出去租个房子,那我们就可以打通宵了,不过要是周末的话就能买蜡回来打了。”
高志笑着说:“是啊!我要是中个福利彩票一等奖,就花50万把这幢楼包下来,然后在一楼开个超市,二楼开个桑拿,三楼开个舞厅,怎么样?那还不挣狠了钱了!“
朱鹏跟着补充意见:“是啊,按摩教职工半价,保卫科的四折就行了,谁让他们帮着看门呢,对吧?哈哈哈……“
全宿舍都恶毒地笑着,张成航说:“老六,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还是想想怎么去哄你的格格吧!”
“你看,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候提她干什么,真没劲。”
“怎么了,又说没劲了,当时你怎么和人家陈洪亮抢的,还差点动手。”朱鹏坏笑着。
“算了,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啊!”然后很痛心地捂着头,仰天长啸:“我苦哇。”
“狼嚎什么,小心把狼招来。”
“狼倒是不一定招来,只怕把老大爷招来。”
正说着,敲门声传来,“还不睡?几点了?”
高志一下听出来不是老大爷的声音:“你找死啊?陈洪亮你个烂人。”经过几个月陈洪亮早就和高志和好了,陈洪亮也新找了一个女朋友,是地理系的,虽然长的一般,但是身材是一流的。
高志隔着门对陈洪亮说:“亮哥,我真后悔当时和你抢格格,没想到她脾气比我还厉害,哎!”
陈洪亮对高志的话很不同意:“其实格格也挺好的,只不过那时我们还不是哥们,我想你还是 应该好好对她,她很爱你的。”
高志还是觉得格格的脾气很不好,这让他很憋气,他想撒气。委婉地对陈洪亮说:“亮哥哥,咱哥们儿聊会天吧,来个深夜长谈。”
“算了吧,你以为我智商250啊,外面这么冷。”
这时415的门突然开了,老大和朱鹏、高志、张成航集体出动把陈洪亮拉了进来,然后集体行动把五大三粗的陈洪亮摁在床上一阵猛“揍”。然后上铺的李凯拿着手电筒照着陈洪亮,让他蹲下,都命令他跳脱衣舞,没办法陈洪亮只好“含泪”做起了舞蹈家,高志还贫:“亮哥,这回不冷了吧,这可是屋里。”
林斐的脸就象绽开的花一样在宿舍的床上开放。
20
婷:
我是在校外的网吧给你发的邮件,我在看<大话西游>,反复地看东洋武士与朱茵在 城墙上那一段,当周星驰走过去把朱茵搂在怀里,深深地吻上去的时候,当回忆的黑白电影中朱茵幽怨的眼神在我的眼中划过的时候,当我的回忆与电影中的镜头合而为一的时候,当我的脑子里想着我们的感情的时候,我哭了,我在打这封邮件的时候,我一边打着一边看着那段引起我思绪的电影,我的眼眶不止一次红了又湿,湿了又红,当歌声中他们的吻在强有力的持续,当我的心随着那个吻脆弱地承受时,我爱,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还爱你,我没有办法解释我对你的爱有多深,有多多,有多大,到底能持续多久,但是我能用周星驰的那句话来表达我的感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爱你!“
所有的困难都不能挡住我的脚步,因为我爱你.所有人都不会让我屈服,因为我爱你.我的话就是我的心声,我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把你我的感情放在一边,因为我爱你.我的前途是你的,是为了你而拼搏的,我爱你.因此我爱你.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我的爱更能让你快乐,我也知道你会因为我对你的爱而每天欢颜尽展,笑靥如花,我的最美的花,爱你就象是我今生的使命,也是我的义务,就象上天对我的优待,对我几辈子积德的奖赏.我爱,你是我的爱,别伤心,你的每一分忧伤都是我的忧伤,你的快乐才是我的快乐,我只爱你的快乐,不喜欢你的悲伤,但是我是魔术师,可以让你的忧伤变成快乐,可以让你的快乐变成我们两个人的快乐,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爱你!
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别让忧伤的表情在你的脸上稍做停留,因为那将是我忧伤的开始,我爱你.
我不想让我们的爱情象流云的飘渺,在风的手里无声地散去.不要让我们的爱情象水波的无质,在涟漪的刹那变得空泛.不要让我们的爱情象我们担心的脆弱,在时刻的钟表里随着指针的跨过而夭折.因为我爱你!
我要象周星驰说的那样,这辈子疼你爱你抱紧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受到辛酸的侵袭,不会让你的心里有空间容纳多余的悲伤,不会让你的脸变得因为我而苦恼,不会让岁月的茉莉花在你的脸上留下疲惫皴红的痕迹,不会让你的小手在冷水里发抖,不会让我的小宝贝后悔嫁给我,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我的世界就是我一个人的世界,因为我的心将是孤独的一个,没有人与我一起吃土豆丝,没有人陪我逛街,没有人管我上网的长短,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没有人会与我约定考上研后的快乐历程,没有人嫁给我,没有人能温柔如你的体贴我,没有人能象你一样把我当做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让我动心,没有人能揣摩我的心思,没有人能和我坐黄包 车,没有人能与我吃阿公里脊,没有人与我挣着付帐,没有人,没有人,永远不会再有.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将永远在心里说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我爱你,只有你.
你永远的斐
第 四 章 草 绿 色
人,是一种高级的奇怪动物,其他动物不会思想,由此也怡然自得,而人有思想,却因此失去了自然的乐趣。 假如有一天,世界上所有人都死去,只有一头海龟栖在海边,它能否想到曾有一群怪异的群体一直在思考生命的意义。
————————————林斐日记
21
在大学里,如果你不加入一个团体,别人都会管你叫“土残”,就是又土又残废的意思,所以在高志的怂恿下,林斐还是被充当成挡箭牌和他一起参加“晨星”文学社的招收新学员集会上。
高志从来都不知愁,高格格与他的关系据他说已经“感情破裂了”,所以要寻求新的目标,气得李凯只骂他是花心大萝卜,质问他来大学是不是就是为了谈恋爱,高志当然也不服输,看到李凯对关各个这么关心,也就怀疑李凯是不是对关格格有意思,要不是林斐拉着,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了。
文学社社长是大三的,姓徐,听说家里是有背景的,文学社建立时的疏通工作就是他负责做成的,所以林斐很有些怀疑这个人的文学功底,到是对交际能力很佩服。
徐社长让每一个报名参加的都上台自我介绍并拿出自己写的一篇东西来读一下,说是交流沟通,实际上林斐看到老徐的眼睛总望那些漂亮女生身上瞟,想来是以此为名观察这一届有没有美女的,想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劲头了。
“三哥,你看那不是沈冰吗?那边。“
顺着高志的手指方向,沈冰正和她们老大坐在靠边的前排冲着他们笑,林斐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轮到林斐上台了,林斐拿出几天前才写的一首诗《蚯蚓》就开始朗读了:
我像一条疲惫的蚯蚓
啃着母亲做的真菌干粮
一颗受伤的眼泪贯通了我的胃
一如被鱼钩强奸的感觉
荒芜的土地长满荒芜的野草
繁华的都市经历繁华的空虚
念出阿弥陀佛的我不是和尚
戒律却又将我束缚
涎着心情放下刀斧
淌出从未见过的黄色血液
香蕉的颜色是荒凉的代名词
我像沙丘
钻营土地的眼睑
把我的骨灰抹上鼻头和脸
想消灭那几点雀斑和粉色的回忆
联想电脑里没有我的影象
想飞不怨上帝没有赐给翅膀
让那念头变成出租车的尾灯
闪烁着停止的欲望
楼角的姑娘在笑
红墙绿瓦被染色体玷污
二十四个环节的我想去掉几个
简洁成一轮血色太阳
拱走门窗和世俗的目光
插销干净得象白纸
我也可以去完成这个任务
因为我是圆柱的形状
即使微小的身子不太坚强
走下台的时候,林斐发现沈冰是看着他。
徐社长带头鼓掌说:”太好了,很有才气,我准备把这首诗发在最新的一期《晨星》上,作为新学员的代表作。”
虽然林斐并不在乎发不发表,但是想来看到自己的东西变成铅字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心情也就变得很愉快了。
最后结果是报名的200多人里只有30几个被录取,这还象个样子,要是照单全收,林斐可能会退出,那就太没意思了,林斐和沈冰被安排到散文和诗歌栏的编辑上,几个师兄师姐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把过去的工作弄完后就交代给了他们。
22
文学社的办公室是一个大房子,是社长找到系领导拨的,《晨星》每一周出一期,版面也不少,编辑有6个,还蛮象回事儿的。林斐和沈冰在星期三值班,坐在两张相对的桌子以便交流。
林斐看完了送来的稿件,挑了几篇认为还不错的,递给沈冰:“沈冰,你看看吧,我觉得这几篇还行。”沈冰接过来看了几分钟说:”还行,你没写吗,最近?“林斐不常脸红地面颊也变得微热起来,把抽屉里自己写的一首散文诗拿出来递给了沈冰:”这是昨天我写的,请你指正。”
沈冰看着用遒劲的字体写成的文章,这是林斐的字,被高志称为“林体”,慢慢地看下去。
《望乡》
分离是一把冰刀,冷却了回忆甜蜜的味道,让苦涩随着粗砺的血槽流掉。
我擎着掌心里蜿蜒的街道,伸直呵欠,走出了你影子的微笑。
川流的精神,奔走相告,刹住以往的迷惘,做起磨难过后的哀悼。
夜的黑在流动,给寂寞披上一件合身的衣服,让他去跟思念约会。
可敬的大山裹了寂寞的伤痕,挥动着长长的黑瘢,捋住想逃的笑脸,深深地刻进了花岗岩。
涧谷里的瀑布,挽了虹的腰,就象虹揽着雨的腿一样,怕的是它们不声不响的走掉。
无法忍耐的是告白的流云,它们絮叨着淅沥的冷雨,淋湿了我伤疤里掩藏的悲哀。
几片落叶在水洼里无助的徘徊,它们也是寻根的游子啊,可根又在哪里?
长风舞袖,横扫千军万马,却怎么也扫不去我对您的挂怀,平添苦闷的澎湃。
远方的你横亘在记忆里,用回乡的车票和着飞逝的时间熔出五彩石,补大气层以外的黑洞,补着心里的空白。
肺里的空气积压着大脑,神经的触角颤抖着颠过时空的深渊,抚摩你发皱的额头。
呜咽的风被生吞进颤抖的喉,盘旋着降落成心声,待它挤出牙缝,又被轧成空洞的痛。
残红和落叶铺着小径,凉枝上栖着的寒鸦,眺望远方纤溪里微黄的浮萍。
思想宛如一只蠕动的蠹虫,蚀着月亮,让她不断变换着形状。
捆着线的那轴木轮,我是离开你飞翔的风筝,无论多远的腾空,你也能抓住出逃的那缕思念,把我拽回到你身边。
干净的玻璃是你一直渴望吃到的白糖冰,现在已纷纷塞进儿女们的窗框,夜里小心的闪着白光。
撕碎的银河牵着我的步子,遛出在心里一直牵着的故乡。
绳子是拧住的志向,栓在竹做成的力量,劲道十足的鞭挞向前的足迹,一行又一行。
分割天空的是思念的蛛网,粘着的不是童年,而是中年的望乡和老年的徜徉。
沈冰反复地咀嚼着里面的句子,抬起脸问道:“林斐,你写得太好了,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意象太多了,让读者有种头晕的感觉,这可是写散文诗等其他文学作品很忌讳的。”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写的有些纷乱,我改改好了。”
“不用,灵感不是改能改出来的,下次写好一点就行了。”
林斐重新读了一遍稿子,也觉得没什么可改的,如果硬改了可能还比不上以前写的,一抬眼却发现沈冰红着脸站在自己面前,录音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舞曲了。
“能请我跳支舞吗?”沈冰不敢抬头看他。
太突然了,林斐想到了伊婷,可他不想伤害这个女孩子的感情,站起身,把手伸到沈冰的腰际,柔软的象要折断的腰让林斐有点气堵,沈冰也把手放在林斐的肩头,左手让林斐握着,柔若无骨。
“我喜欢你。”沈冰象自言自语一样。
林斐显得措手不及,他只能保持沉,手也想放开,可是沈冰握的紧紧的。
“你呢?你喜欢我吗?”
林斐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说道:“你人很好,我有女朋友。”便没法再说下去了,他相信沈冰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舞曲完了,沈冰并没有要放开他手的意思,其实林斐也很愿意把这双可爱的手握的久一些,但是伊婷总是在他脑海里转,他放松了手,沈冰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林斐的脸上留下了唇印,然后就跑了出去。
高志正好要送稿,走到门口差点被沈冰撞倒,扭头看到林斐的脸通红,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凑过去拍了林斐一下,“三哥,咋啦,让煮啦?”然后笑得很坏。
林斐想着刚才的事,给高志倒了杯水,顺便岔开话题,“你这家伙来干什么?”
“怎么,这么客气。三哥,坏了你的好事了?我有罪,我不对,我保证下不为例。”这夸张的认错让林斐感觉更尴尬。
“别闹了,我们没干什么,别瞎猜。”
“我说过你们干什么吗,此地无银了不是?”
“好了好了,走我请你吃刨冰,OK?”
“对不起,我不收受贿赂,但是再给我买几袋妙脆角我还可以考虑考虑。”高志对邀请是从不含糊的。
林斐知道他又要借花献佛给关格格,这次还是毫不含糊的同意:“行,但是…………”。
“我知道,保密,大家聪明人,了解。”靠,星爷又出来了。
23
张成航说李凯的睡姿天下无双,跟木乃伊似的,直挺挺一个老僵尸,高志是左侧睡,林斐喜欢右侧,据说不会压迫心脏,对身体有好处,剩下的都很正常的仰睡。
那天老大说梦话说:“我的银行密码是…………是…………”。是了半天没是出来,林斐几个哥们都笑,就问:“老大,是什么?说啊。”好歹诱出来了,原来是他女朋友的生日,也太好记了,第二天一告诉他就往银行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是怕被别人猜出来,把宿舍的兄弟们差点笑翻了天。
高志也曾经在说梦话上出过丑事,那天喊:“老婆,我不敢了,饶了我的小命吧!”而且这还让正在听英语的张成航录了下来,磁带是高志拿两个西瓜换过来的。
宿舍里笑声不断,林斐一直没出声, 他还在想今天的事,罗衣那头还没了结,又出了个沈冰。高志看林斐不说话,就说:“三哥,想什么呢,兄弟帮你解决,是不是今天的事啊?”
林斐不想他提起沈冰,麻烦更大,就说:“想怎么把罗衣的事解决呢,你这头猪,还不是你们夫妻两个闹的这事。”
高志说:“三哥,我想了个妙招,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装着在教室看书,然后让老大装醉,出去吐个一塌糊涂然后拿塑料袋装着,我们就在教室里吃,怎么样,妙吧?我是从一个笑话里想到的。”
林斐忍不住笑了:“什么馊主意?多恶心。”
“恶心她才会放弃你啊,这叫苦肉计,再说我们又不是真的吃,我们加工一些呕吐物嘛,好不好?”
“那万一老大真的吐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吃。”
“那咱们就说‘哎,昨天咱们放西红柿了吗?没放,啊,完了。”
“我晕,馊点子,你自己吃吧。”虽然不是好法子,可是林斐让逗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林斐想:一切随自然吧。
24
伊婷收到林斐的信感动得哭了,她决定要去帆阳师大找他,林斐的话就象是在自己的耳边,伊婷的心已经让柔情泡的想升腾到天上,随着云彩和寂寞的思绪看到林斐的脸在远处把写着爱的信笺放在世界的尽头。
脑海里正充斥着对林斐的想念,宿舍的电话响了,伊婷擦了擦泪水,把声音调整一下,把电话拿起来。“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哦,请问伊婷在吗?”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你在啊,太好了,我是楚云天。”
伊婷心里一颤,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你,我没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向同学打听的,我找你有点儿事。”
“什么事?”
“你出来我们谈谈好吗?我就在你校门口的“温馨”咖啡馆,方便吗?”
“那好吧,等我15分钟。”伊婷把电话放下,心里不很平静,想着到底有什么事,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画,化做天使的伊婷正低头看着自己。
化了淡淡的妆,匆匆忙忙地下楼。
“温馨”咖啡馆是一群大三的学生们集资开的,很有情调,椅子都是用紫藤样的,天蓝色的墙壁。
楚云天望着徐徐走来的伊婷挥了挥手,伊婷走了过去坐下。
“要点什么?”楚云天礼貌地问。
“曼特宁吧,你找我有事吗?”
楚云天告诉服务生要了一杯曼特宁咖啡,说:“好,我喜欢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件事,给我当模特。”
“模特?”伊婷感觉楚云天是在开玩笑。”
“是啊,因为我要毕业了,我想画一幅别人无法超越的画,这个心愿恐怕只有你能帮我完成,我相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伊婷紧张地红了脸,咖啡没加糖就喝了一口,苦得直皱眉头。
楚云天见她这个样子,笑起来。“放心,不是人体那种,就是生活中的你,本色的你,我就想画真实的你,一个月工资500元,是有点少,可这是我最大的承受力,星期六星期天每天工作3个小时,请你答应我。”
伊婷抬头就触到了楚云天真诚的目光,略一沉思,“好吧,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成吗?明天是星期天。”
“那好吧,我早上八点到你们学校。”
“不用,我来接你好了,我有自己的画室,记得明天一定要穿一件白裙,那样的你是最圣洁的。”
“你觉得我现在还是那个纯情时代的宠儿吗?”
“不是纯情,是纯美,说情是在玷污美的感觉,不是吗?”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BYEBYE。”
“BYEBYE。”
伊婷站起身冲楚云天笑了笑走了,楚云天的脸上有了几丝笑意。
25
林斐难得早起,穿着整齐地走出宿舍楼,他想去教室把剩下的半本《教父》看完,忽然看见沈冰站在路边。
“在等谁呢?”
“等你。”
“什么?有事吗?”林斐想到那天的事脸上有点发烧。
沈冰岔开话题:“知道美国人是怎么生活的吗?”
“不知道。”
“我们吃美国早餐可能有些困难,吃个苹果总可以吧。”
“我以后到你们班去听课好吗?中文应该博大精深吧,国学嘛。”
“不咋的,乱七八糟,我很久没去教室了。”
“可你这回任务重大啊,你是我的向导。”
“晕死,你自己去就得了,反正我们宿舍那几个都熟,对吧?我不认识路了。”
林斐看了看沈冰的笔记本。“你把看的书都记本上了,这么多,厉害哈。”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虚荣,特没劲?”
“不是,我也想尝试,可我看书没个正形,完了就忘了,书里的人物倒象是在我脑子了跑龙套的。”
“是吗?我也晕,我只是想有点成就感,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大学,不读点书毕业就更完了,是吧?”
“你也是调剂过来的吧,我也是,没办法,扎根革命事业就得不计较基层。”
沈冰让林斐逗笑了,沈冰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斐身后,一会就到了中文楼,林斐的教室在一楼,一进教室,高志他们都“噫”了一声,沈冰大方地和宋学涛张成航他们打了招呼,高志识相地跑到关格格旁边去了,沈冰坐到林斐旁边,罗衣充满敌意地望沈冰瞅了瞅。
古代文学老师高度近视,戴个比啤酒瓶子薄不到哪里去的眼镜,看着很有学问的样子,林斐一听古文就犯困,要在以往他早去和周公的小妾约会去了,可这次不行,有美女在旁,再说李凯这帮家伙不时的回头窥探,惹得讲台上的老学究也总向他扫描,他也不敢睡觉了。
沈冰听的津津有味,还很仔细地做了笔记,林斐还是从抽屉里拿出没看完的《教父》继续看。
老学究把眼镜抬了抬,扇形的扫描面大幅度辐射,终于凝聚于一点在林斐身上,沈冰碰碰林斐,把笔记推到林斐桌上,林斐达的直觉已经感到被盯上了。
老学究走到林斐旁边笑容可掬地说:“同学,你是哪个系的?这么用功。”说着把桌子上的笔记拿起来,翻了翻,“吆,这么认真啊,恩,沈冰,你是英语系的,好,好。”拍了拍林斐的肩膀,走上去继续讲课。
班里的同学们都捂着嘴偷笑,417宿舍的兄弟更是乐地合不拢嘴,罗衣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沈冰。
26
沈冰把林斐叫到楼顶,七楼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林斐牵着沈冰的手象握着玉雕的杰作,看着沈冰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斐并不在乎这些。
“我说我爱你。”沈冰急红了脸。
“可是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不能把自己的爱轻易说出口吗?那是起码的矜持。”林斐把烟叼在嘴里,吐了一个圈。
“你……你……好,我不够矜持……”沈冰泪已涌出,转身就想走。
“等等,”林斐叫住她,“我还没有回答呢,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哦。”
“你……你是个坏蛋。”
“是吗?我还不在的呢,谢谢你提醒我。”林斐把沈冰猛地拉到怀里,用嘴封住了那甜蜜的声音。
沈冰软了下来,腰肢由僵硬变成柔软。
“把嘴张开。“林斐强横地命令,然后吻了下去。
这时,林斐看到楼角那里站着一个人,是伊婷,真的是伊婷,林斐忙放开沈冰,尴尬地说:“婷,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伊婷的脸色不好看,她飘了起来:“斐,你骗我,你原来一直在骗我。”说着纵身从楼顶上跳了下去,飞舞的裙带在空中飘曳。
林斐扑过去,但是没有抓住,他大叫:“婷,婷……”
林斐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宿舍里都醒了,宋学涛、高志他们急忙问道:“怎么了,阿斐,你没事吧?”
林斐定了定神:“没事,没事,睡吧。”可是林斐这一夜再也没有睡着。
27
伊婷把头发束成马尾,照了照镜子化了个淡妆,自己感觉还满意,“上班了。”她对着镜子里的美女笑了笑。
楚云天早等在楼下了,看到伊婷走下来,不禁眼前一亮,“走吧,我们 。” 伊婷笑了笑,跟在他后面出了校门。
到了楚云天租的画室,地方不大,只有10几个平方,更具体一点就既是他的卧室也是他的客厅,还是他的画室,多亏不是洗手间,而且那里面摆满了画,墙上也贴满了画,显得更加狭小。伊婷发现其中的一幅就是那天树林里的作品 ,伊婷心里一惊。
楚云天发觉了伊婷的不满,连忙说:“不好意思,我那天回来之后又凭记忆画了一幅,没告诉你,抱歉。”
伊婷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把挎包放在椅子上,“好吧,你既然这么喜欢画,那我希望你能给我画一幅成功的画,也能让你的毕业作品更受老师的赏识,只是你不能再不经我的允许随便乱画,好吗?”
楚云天看到伊婷这么大度十分高兴,“好,听你的,现在你是我的专职模特了,我可以明目张胆地画你了,哦,对不起,应该是光明正大。”
伊婷被他的滥用成语逗乐了,“快点吧,你可只有三个小时,说吧,让我摆什么POSE?”
楚云天专业地把伊婷的姿势做了调整,并放到自己所需要的光线角度,就拿出准备好的调色版和画布开始画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女神,伊婷看到他专心的样子,发现这个平时疲塌的男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禁笑了一下。楚云天看见了立刻说:“不要动,就这个表情。”然后又细心地画起了伊婷的笑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伊婷的脸都感觉僵了,虽然她在中途休息了20分钟,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做模特,身体不懂得怎样才是最不耗力的,所以疲惫是不可避免的。
楚云天看到伊婷快撑不住了,忙放下画笔,让伊婷坐到椅子上,给她端了一杯热水,“好些了吗?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头一回当模特,这是个体力活,很抱歉。”
伊婷的脸色不好,可能是太累了,她调节了一会儿,说:“看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样了。”走到画布面前,她的眼睛睁大了,第一感觉就是这不是自己,因为画里的任务太美丽了,自己在画里被楚云天描成了一个大美女,光线柔和的脸与背景色相衬托显得她的脸比杂志封面上的模特还要完美,衣服的样式也恰如其分地凸显了苗条的身材,动人的曲线,自己在画里变成了一个时尚的与古典的美女,这两个本来不相融的词合在了一起使用才能让这幅画评论的有所值。
“这是我吗?我怎么感觉不象 啊,你是不是把所以女人的优点都加在我身上了。”
“当然是你喽,其实你身上本来就具有这些优点,你很美,所以我才请你做我的模特啊!”楚云天的样子一点都不象在拍马屁,十分真诚。
伊婷还是不敢相信,她看着这幅还没有全部画完的画,想象在完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你太累了,我请你吃顿饭,给你补充一下给养。”
“我看应该是我请你,你把我画得这么美,我都承受不起了。”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你与生俱来的优点,我只不过是用我画笔发掘出来罢了,这没什么,你的功劳上比我大,还是我请你吧。”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请,那就满足你的愿望,我们去哪里吃?”
“KFC,我请你吃大餐。”
“走。”
28
李凯追白束雪终于有了起色,在几个月的辛勤耕耘下终于有了收获——白束雪同意跟他出去看电影了。
“老五,你不是说要坚持站在光棍阵线吗?现在怎么叛变了,是不是寂寞难耐啊?”张成航还没找到女朋友,他那个外地的MM已经对他明确表示心有所属了,听到李凯要脱离革命阵营就有气。
“是啊,老五,你小子行啊,看不出闷着个头还能办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我们宿舍你都瞒着,真不够哥们儿。”高志现在也急了,他追外语系的女生本来快追到了,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体育系的人高马壮的小伙儿奋起直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把他撂在身后,一场未果的求爱又被扼杀在摇篮里。
李凯看形势不对,忙说:“二哥,四哥,你们可别捉弄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没成功怎么能告诉你们呢?万一失败了那多让你们扫兴啊。”
“嘿嘿,你小子,她答应跟你去看电影就已经是成功了,你不知道吗,看电影是增进感情的最佳方法,放心,这次是老太太擤鼻涕——把里攥了。”高志还是为李凯高兴,这个宿舍里唯一一个心象铁和尚的好歹在上次联谊时开窍了,也算是给417组织上解决了个大问题,至于张成航和自己找女朋友的任务迅速完成的。
“二哥,我每天在她楼前等她吃饭,陪她逛街,你知道我是不喜欢逛街的,她不但哪里都爱逛,还只穿不买,一逛就是几个小时,连吃饭都以最快的速度让我吃完,你们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你们能想象得出来吗?”
老大适时的做了总结:“痛定思痛,我们宿舍还要走向光明的,来,为了庆祝李凯同学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我们请李凯同学买些好东西给我们吃,大家说好不好?”
众皆举臂高呼“乌拉”,李凯破财免灾,也郑重地同意了这一貌似公平的要求。
29
沈冰只要系里没有课就跑到中文系去上课,林斐不想让两个人的界限不清,再加上那天晚上的梦让他心惊胆战,于是就让沈冰坐在李凯旁边,并告诉沈冰说李凯想要追白束雪,想了解情况,这样支开了几天,可不等高志回来沈冰已经坐在林斐旁边了,林斐埋头看小说,也不主动跟沈冰说话。
那天下午,上现代汉语,沈冰把手放在林斐垂下的手上,林斐一激灵,忙把手抽开,看了看沈冰,沈冰很勇敢地看着他,小声对他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也不去文学社审稿子,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
“没有,这几天专心看小说呢,实在没时间,稿子我都放宿舍里了,我喜欢在睡觉前审稿子,那样没有杂念。”
“什么叫杂念,跟我在一起就有杂念了?我有那么讨厌吗?”
“你不要误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没什么就是没什么,我只是想静静地看书,真的不是讨厌你。”
“那好,那我打扰你,我看你行了吧,这不算让你能有杂念的行为吧?“
林斐很无奈,“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知道吗?求求你了,大姐,你还是坐到我们宿舍起谁谁的旁边去吧,好吗?”
“我偏不,我就喜欢坐在你旁边。”沈冰该倔的时候还是要倔一倔的,这会她就跟林斐卯上了。
“好,”林斐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你不去是吧, 我坐到别的同学旁边去总行了吧?”
下第一节课后林斐故意走到罗衣旁边,问道:“罗衣,郑泠泠呢?”
罗衣一直注意着林斐与沈冰的动静,可没想到林斐下课后会问他,自从那次帮忙搬完东西后林斐再没和她说过话。
“没来,她生病了,在宿舍躺着呢,你找她有事吗?”
“没事,既然她没来,我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吗?”林斐很有礼貌地问道,他瞥了瞥正看着他的沈冰,沈冰的脸红了。
“可以,那你过来吧。”罗衣巴不得林斐总坐在这里,沈冰在那边跟林斐小声说话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林斐把东西先搬到罗衣旁边,然后从椅子上跨到前面坐下,留下沈冰一人独自生闷气,沈冰站起身来,大声地说:“林斐,你欺负我,我再也不来了行了吧。”说着就把书包一背哭着跑出了教室。
高志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过来问林斐怎么回事,林斐傻眼了,没法子跟他们解释,只是说是个误会,高志还不忘调侃:“我看啊,这误会也是个美丽的误会,你还不快去追冰美人,要不她宿舍都得给咱们脸色看,再说嫂子现在又不在这儿,你怜香惜玉她老人家也看不见啊?”
李凯也凑过来说:“三哥,去哄哄她,兄弟还指望你的美男记让沈冰给我说几句好话呢,要不我不功亏一篑了,三哥。”
林斐心里够烦的了,这帮人一怂恿更烦了:“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自己会处理的。”
现代汉语老师的上课宣告来的正是时候,林斐也回不去了,就坐在了罗衣旁边。罗衣看着林斐的脸说:“林斐,你这样不行的,我们女孩子我们了解,你越劝她她越会觉得你在乎她,那你和你的女朋友可能会出现危机,那就麻烦了。”罗衣很讨厌沈冰的做派,她一直把沈冰当作自己的假想敌,而对远方的伊婷反而淡忘了。
林斐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在想难道自己真的在乎沈冰吗?
第五章 赫 黄 色
人难道就由此变成时间的奴隶吗?一切都要依靠时间,连对自己脑海里痛苦的回忆,也需要靠时间抹去,痛苦的是我吗?不!应该是时间,它既然承担了这个义务,就应该了解我内心的痛苦,它既然要我放弃,我就应该明白,这是它对我的施舍,对我的恩赐,而我,也正需要这种充满鄙视却在我看来十分宽厚的恩赐,真的,我需要。
—————————林斐日记
30
楚云天忙完了毕业作品,伊婷也松了口气,楚云天把自己最中意的画送给了伊婷,把另一幅交了上去,导师也很赞赏,直夸他的画技有所提高,模特也找的很好,很专业。
伊婷对楚云天的感觉也有了些改变,发现这个人还是很可爱的一个大男生,虽然表面上很不羁,可是内心与林斐是不同的,他比林斐多了点阳光,多了点色彩,林斐与楚云天比起来有的是幽默还有眼神里的忧郁,那是林斐所独有的,也是没人能代替的。
伊婷给林斐打了电话,告诉他要这个星期五到帆阳师大去,林斐已经乐得想蹦高了,他说他们宿舍里都盼着见见这位被自己描述得象天仙一样的姑娘呢。
晚上七点楚云天把伊婷叫出来告诉她要请她去吃顿饭,伊婷本来想拒绝的,因为明天她就要坐10几个小时火车去她最爱的男人那儿了,可是盛情难却还是接受了楚云天的邀请。
楚云天绅士的穿起了西服,这让伊婷有点蒙,没想到这个平日邋遢的象个流浪汉的楚云天穿起正式的衣服来还是蛮有男人味的,与以前的形象大相径庭。楚云天礼貌的抬起胳膊示意伊婷挎着他,伊婷摇头拒绝了,楚云天也不在意,带着伊婷到了一家法式餐厅。
坐好后,楚云天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红酒,这一切都是在伊婷惊讶的目光中进行的。
“你怎么想到要请我吃法国菜?”
“你不是学法语的吗?不吃法国菜去了法国要是再学不就太晚了吗?”
“你打听的这么清楚啊,我可没跟你说我是学法语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你这都没听说过啊?”
“要和我打仗啊你,还百战不殆呢,可你这顿的花费会很大哦,舍得啊?”
“没事儿,我前几天给一个出版社的新书搞了个封面赚了些钱,你都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时间了,请你是应该的嘛。”
“哎,话可要说清楚,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艺术,只能算业余打工而已。”
“你明天有事吗?”
“有啊,干嘛?”
“我这里有两张美术展的门票,那里面有你的面孔哦,要一起去看看吗?”
伊婷犹豫了一下说:“不了,明天我要去帆阳去找我男朋友。”
楚云天的脸色有点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哦,你男朋友是高中时交的是吧?我看到现在的女孩子都到大学就找新的男朋友了,你们感情很好是吗?”
伊婷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至今还没有发现比他更优秀的男生。”
“那我呢?”楚云天问道。
伊婷看着楚云天说:“别开玩笑了,呵呵,不过你也很优秀啊。”
“我是说真的。”楚云天把脸绷了起来,表情很严肃的看着伊婷。
“对不起,我喜欢这种玩笑,BYEBYE。”伊婷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她感觉楚云天是在挑战林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是不能容忍的。
楚云天没有追出来,依旧坐在位子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31
林斐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就是明天,他的女人就要来看他了,在被窝里偷笑了几下,感觉特别好,他想让自己的朋友看看自己的女朋友是多么美丽,多么让人疼爱,这些天特别想她,终于明天就能见到她了,林斐用稿费给伊婷买了个白金戒指想给伊婷一个惊喜。
高志听到床不住的呻吟,知道林斐睡的不塌实,就悄声说:“三哥,怎么这么兴奋啊,明天沈冰要来找你的话那可就二女共事一夫啦。”
“你给我滚,我揍死你,明天你嫂子来了可千万别提这事,我和沈冰又没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还亲过你,对不?我那可是人脏俱获,你没的抵赖。”
张成航正想去撒尿,听到高志这么说忙问:“老六,你说真的,沈冰真的亲咱三哥了。”
“那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她还是主动献吻呢,场面很香艳哦。”
“三哥真是有艳福,为啥就没人愿意亲我呢?唉!”
“这事可别说给别人,要不有损三哥的形象。”
“高志,你少烦我,睡觉了,再以后别提这档子事了,你再提我跟你急可别怪我。”林斐心里很烦,想着自己这样很对不起伊婷。
32
伊婷在火车上想着楚云天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声音在心里替楚云天辩解,有一个又在反驳,最后伊婷还是想大概他是无心的,突然又感觉的到楚云天可能想追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点甜,可是又马上推翻自己的猜测,想这不太可能,而且还是在去见林斐的路上,怎么能这样想呢,不知不觉就到了帆阳,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
林斐早早地等在出口了,远远地看见伊婷拉着个小皮箱,立刻飞奔过去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吻着她的唇,伊婷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看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只要抱紧了自己心爱的人也不管那么多了。
林斐把她放下,说:“亲爱的,想我吗?”“想。”
“想知道我给你买的什么礼物吗?”“想。”
林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穿着浅绿色和服的木娃娃递给伊婷,这个小娃娃穿着日本和服,嬉皮笑脸的对着两个人笑。
“好看吗?这是日本的民俗作品套头娃娃,我在这里的展览会上买的,主要是我看到它跟你长得挺像的,就买了下来,你拧开看看,有好几层呢。”
伊婷把娃娃的身子拧开,果然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穿着浅绿色和服的娃娃,再拧开还有一个,一直拧了5个,竟然还有个只有两个手指甲样大小的娃娃在里面,仰起脸对林斐说:“这回总不可能再套着一个娃娃了吧,都这么小了。”
“有,可能还有一层,你再拧拧看吧。”
伊婷把最后的木娃娃拧开,一枚戒指出现在她的眼前,伊婷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已经忘记了那专门为他在火车上化了半个多小时的妆都花了,忘记了准备好要送给他的小礼物,那个小小套头娃娃的笑脸好象林斐现在那坏坏的笑。
林斐把戒指拿出来缓缓地套进伊婷的手指:“嫁给我吧!我会爱你一辈子,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姑娘。”
伊婷已经说不出话,只知道点头,她感觉自己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林斐和伊婷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下,那一晚特别的美丽。
33
“我们 宿舍集合在“探花酒楼”要一起瞻仰您老人家,给你补养补养,”林斐看着伊婷梳着长发,把一个美丽的蝴蝶发夹别在上面,“真漂亮,比以前漂亮多了。”
“那你是说我以前是丑八怪喽?”伊婷仰起脸,俏皮地看着林斐。
“是啊,我见到你都想跑。”
“你这个坏……”林斐的嘴把最后那个字堵在了伊婷喉咙里,两个人又是一阵温存。
中午12点整,林斐和伊婷来到探花酒楼,几个兄弟还有关格格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高志最先发现敌情,走上前去唱了一声大诺:“嫂子,你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林斐忙介绍:“婷,这是高志,宿舍老六。”
伊婷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常听林斐说起你,你是你们宿舍最幽默的了,是吧?”
高志的脸反而红了:“嫂子你过奖了,小弟怎能承担得起这个最字。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婆关格格。”
关格格两只手握住伊婷的手,笑着说:“姐姐你真漂亮,怪不得林斐对你这么痴情。”
伊婷看了一下在身边的林斐,又看了看高志说:“你们两个也很登对啊,还有夫妻脸呢。”
“我有那么丑吗,嫂子。”高志又来劲了,笑得合不拢嘴,关格格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对不起大家,昨天到的时候就很晚了,林斐让我休息好再见你们,怕我劳累的样子把你们吓着,我就没过来,见谅。”
“嫂子,你客气了。”李凯忙说。
林斐把宿舍里的兄弟一一做了详细的介绍,让三个女生坐在一起,几个人都说看到伊婷惊为天人,林斐跟伊婷不时在酒桌上相视而笑让两个光棍羡煞。宋学涛因为自己的女朋友系里有活动没能到,李凯也不白束雪带来,本来白束雪是不想来的,可是听说是林斐的女朋友来了就想来看看这个让林斐如此牵肠挂肚,沈冰的情敌到底长什么样子。今天这一看,果然是个绝色美人,而且还有些贵族气质,但是她自己感觉跟关格格一样都是扮演的探子的角色,来为各自的好朋友来打探虚实的。
推杯换盏就过了半场,酒意都有一些了,高志开始张罗开了:“嫂子,你应该敬 我一杯,我在这边离三哥最近,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对吧?我可是替他挡了不少枪林弹雨啊,我和三哥那可真是好兄弟。”伊婷好奇地抬了抬脸。
“行了,行了,老六,我送你一个字——牛,送你两个字——真牛!送你四个字——真能吹牛!五个字——真能吹牛啊!!”宋学涛把矛头指向高志。“你说,你替老三挡什么枪挡什么弹了,啊?”
“老大,你不信啊,问三哥,他要不要谢谢我,要不是我给他瞒着……”眼看高志就要把沈冰的事吐出来,张成航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高志的手,“走,老六,你喝醉了,瞎嘟囔什么啊?走,出去吹吹风。”林斐看着张成航把高志弄出去才舒了一口气。
喝了几杯就要散场了,高志近来了,脸通红对林斐说:“三哥,我刚喝醉了,SORRY SORRY VERY MUCH。”
“快,大家吃点饭就回去了。”林斐把面条端给高志,顺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高志自知理亏,忙接过碗埋头就吃。
34
“我们宿舍怎么样?都挺实诚的,就高志能皮。”林斐搂着伊婷的腰说。
“还好了,高志今天说替你挡什么的时候,看你很紧张啊,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他借酒撒疯,哪有什么枪林弹雨啊。”林斐手心里出了汗,装做镇定地应付着。
伊婷感觉出林斐的肌肉有点紧,可是并不想说出自己看得出他是在对自己说谎,就默默地不说话跟着林斐的脚步走,她知道林斐会跟她说实话的,因为她很了解林斐。
两个人到了旅馆后,躺在床上,林斐忍不住对伊婷说:“婷,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怪我啊。”
林斐坐了起来,伊婷也坐起来:“什么事?”伊婷看着林斐的眼睛,她好爱这双眼睛,很清澈,就象婴儿的眼睛那样无邪。
“我……我被别人亲过,就是高志说的替我瞒的事,不过我是被迫的,她又出其不意。”林斐低着头。
伊婷的脸立刻红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是谁?”
“就是刚才跟你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的舍友,是英语系的,叫沈冰,经常到我们班去听课。”
“为了你?”
“不是,不是,”林斐忙摆摆手。“她说喜欢听我们的文学课,就让我带她去上。”
伊婷张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林斐:“那你就带着她去了是不是?那是在她亲你之前还是之后?”
“在……在那之后。”林斐不敢看伊婷。
伊婷冷笑了一声:“哈哈,你知道她喜欢你,但是还要带她去你们班上课是吗?你还真是大度,为什么不再亲她一下。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见了美女你就不愿意放手是吗,还是因为我妨碍了你,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伊婷真的生气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被乱猜。”
“我乱猜,你都说那个女的在这之前就亲过你了,她跟你说喜欢文学才去你们班上课,你信啊,她能不是为了你,鬼才相信。”伊婷拢了拢头发,抹了抹流出的眼泪,“你是不是也想和她发展,给她机会?林斐,你说!”
林斐看到伊婷哭了,忙去擦,伊婷打开他的手,林斐忙辩解着:“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人吗?婷,你又不是不了解你。”
“我知道男人对异性的追求都不太愿意拒绝,这是心理学家说的,你敢说你愿意看到她去追别的人?你还不是有骄傲感,别以为我不知道。”伊婷站了起来扭头对着窗外,外面的等很昏暗地照射着这几间房子。
林斐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才好,走上去想搂伊婷,伊婷一闪把他的手甩开了,林斐只好与她持续这种冷战,又怕伊婷冻着,把自己的外套拿来要披到伊婷身上,伊婷又一闪,外套掉在了地上,林斐有些生气,可还没有发作。
“算了,我给你道歉了,原谅我吧好吗?求你了,婷。”林斐搂住了伊婷的腰,伊婷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也只好任他搂着,但是眼始终不瞧林斐一眼。
林斐把伊婷搂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轻轻地说:“婷,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成吗?我是你的小宝宝啊,你得疼我哦,我很乖,你说啥我听啥,行吧。”然后林斐唱起了摇篮曲,伊婷被逗笑了,林斐忙再接再厉:“婷,你笑了,我给你削苹果吃。”伸手把一个大个儿红富士削了起来。
伊婷的的眼泪还在脸上,又不愿意这么容易就原谅林斐,问道:“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大小姐,小人知道错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发我一马吧。”林斐卑躬屈膝,恬不知耻。
“那你说你跟那个女的有没有什么?”
“真的没什么的。”林斐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伊婷,用手帕把伊婷脸上的泪珠擦干净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伊婷不太相信,虽然她相信林斐有这样的魅力。
“不骗你,要不我发个毒誓,如果我林斐说假话,那就叫我考不上研究生,得不到伊婷。”
“那你可乐了,不行,要更严厉一点的。”
“那就叫我生儿子没屁眼,要有也是畸形屁眼行吗?”
伊婷乐了:“好,这个还不错,蛮毒的。”
林斐忙顺着竿子望上爬,凑过来说:“可是老婆,我的儿子不就是你的儿子吗?”
“谁说要嫁给你了,真不要脸,这样让我生气谁想要你啊。”
“你说的哦,可是我不放手啊,那你不就逃不掉了。”
“懒得理你。”伊婷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斐,林斐从背后抱住伊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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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婷搂着林斐的胳膊,亲了亲他的嘴唇,林斐被亲醒了,看到伊婷又哭了,忙问:“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斐,我怕失去你。”说着就把脸蒙在了被子里。
林斐抚摩着她光滑的背说:“别哭了,乖,我不会让你失去我的,我会爱你的,直到你不爱我了,我对你很爱很爱哦,我不是想你提前求婚了吗?婷,你说咱们俩一毕业就结婚好吗?”
“恩,你说的啊,我可没说什么,这可不是我逼你说的。”伊婷用食指指着林斐的鼻子说。
36
几个星期后的某一天.
林斐和沈冰上了顶楼,真的跟那天梦里一样,林斐的心里敲起了鼓,沈冰把手放在林斐干燥的手心里,象火地岛般的干燥,林斐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根本不想把沈冰的手拿开,还是握了起来,只是目光向遥远的蓝天望去。
“在看什么?”
“看风。”
“风?”
“对,你要用心去看它,它在诉说,它总是在诉说。”
“哦,我还不知道你能看得见风。”
“因为我就是风。”
林斐把沈冰的手握的更紧了,那股热力还有林斐身上散发出来的干净的甘草味道让沈冰不能抵挡。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
“我有女朋友。”
“那又怎么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象人家那样把世界上的依恋放在背后,只到我这里来?”
“你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
“我对没有男朋友的女生总有恐惧感。”
“为什么,那不好吗?”
“我总感觉那种女生不是太傲就是太死板,要不就是太丑。”
“那你看我是哪种?”
“都不是,你哪条都不具备,所以我在想你这个漂亮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心理障碍,非得把初恋留到大学,而且点名要给我。”
“既然你不喜欢没谈恋爱的,那你总爱挖墙角喽。”
“虽然我不是搬运工,但是我宁愿挖墙角。”
“别吓我了你,其实是因为在高中我妈管的我特别严,几乎每天都在放学时接我,所以我是在我们班出了名的乖乖女。”
“哦,那还可以,不过你妈的做法还是让我想到了你有什么缺点。”
“什么缺点,是不是很娇啊?”
“不,是有点智商低而已。”
沈冰撅起了嘴,娇嗔道:“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挥手欲打,林斐没让他有还手之机,一扭头就把她抱起来了,看着沈冰十分有诱惑力的双唇,他吻了过去,但是这时他想起了伊婷在梦中的样子,想起了楚云天对自己的挑衅和伊婷对楚云天的维护,一股冲劲涌了上来,他用力的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沈冰的唇上,沈冰的身体在颤抖,这是她的初吻,她丰美的唇只会在林斐的唇上胡蹭,她根本不会接吻,还是林斐引导她张开嘴,然后两个舌头象蜜蜂一样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嬉戏。
37
两天后.
林斐的手指在不知疲倦地弹着吉他,一些不知名字的烂曲子,一直到手指随着琴弦颤动着旋律的红雨。
沈冰推门进来,看到林斐的手上有血,轻啊了一声,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包住林斐的手,捂在自己手里,泪水无声地滴在手背上。
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没有人能阻止,没有人能抗拒,阳光只能盛开在大学里,也只能在的大学里破碎的更彻底。
我的记忆到此为止,无须言语,当你问时,我已经转身而去,那份爱情就像一扇残破的蝶翅,呼扇着逝去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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