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奔文史随笔 香草母女唏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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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草母女唏嘘中

  文/董元奔

  江南有美女,夭夭初长成。

  1604年,在人杰地灵的水乡吴江县城里的一座豪华宅院沈府,著名戏曲作家沈璟的族弟、山东副使沈琉坐在客厅门前的梅树边,一边饮茶,一边看两个女儿跟几个丫环玩一种叫做踘蹴的游戏。踘蹴是一种古老的游戏,原流行于黄河流域,南宋年间传到江南,成为江南喜闻乐见的民间游戏。

  沈琉的长女倩君、次女婉君均长得貌比天仙。倩君已于前年嫁人,今日是回家省亲。婉君年方十五,已许于本郡名门望族叶公之子绍袁。倩君年长婉君两岁,二女自小喜欢一处玩耍,且二人都喜欢吟诗填词,舞文弄墨,文笔直逼老父。尤其是那婉君,不仅诗写得更好,而且还能画画,特工山水和花卉。

  姐妹俩相处十余年,感情颇深。

  突然,毽子被一个丫环踢倒沈琉的茶桌上,把茶盅打翻在地,丫环大惊失色,赶紧跑过来跪倒等待责罚。沈琉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他站起来,拾起毽子:“来来来,让老夫也参加。”正在这时,管家沈中急急跑来,报告沈琉:“老爷,叶公子在前庭求见。”一听叶公子,婉君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跑向后院闺房,倩君指着妹妹的背影捂着嘴直笑,丫环们则一哄而散,跪在地上的丫环则起来收拾摔碎了的茶盅。

  这叶公子叶绍袁不仅眉清目秀,风流倜傥,而且口若悬河,文才出众。去年他刚中了举人,正在筹备京试,前程将不亚于其两个已经是进士的兄长。今天,叶绍袁是奉父母之命,前来商议迎娶婉君一事的。

  第二年春天,十六岁的婉君以沈宜修的正式姓名嫁入叶府。夫妇俩金童玉女,琼枝玉树,才貌相当;整日里诗酒相伴,茶棋相随,举案齐眉。其情深意浓令地权贵子弟好不羡慕。

  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走得最急,不知不觉二十多年过去了,沈宜修已经为叶绍袁生下七男五女。1625年,三十六岁的叶绍袁考中进士,被任为南京武学教授,不久,升迁为朝廷国子助教。叶绍袁赴任后,夫妇俩聚少离多,甜蜜的生活中便又掺杂着许多思念之苦。

  宜修自小爱好诗词,又经过丈夫的多年指点,在侍奉公婆,管教儿女和操持奴仆丫环之际,她研习杜甫杜牧的诗歌、秦观李清照的婉约词,同时也为了给女儿们做个榜样,抽空写了很多。

  宜修的诗词多写自然景物,这些作品多写于婚前和后期与丈夫双双在汾湖隐居期间,多描写赏心悦目的四季风光,抒发自己的少女情怀和隐居期间与丈夫欢度隐逸生活的愉悦心情。

  有一首《竹枝词》就是她在汾湖边上写的:

  八月湖边紫蟹肥,荳花棚底露痕微。

  但凭啸傲烟波阔,采得莼丝棹月归。

  汾湖在今吴江县东南30公里处,芦墟镇西,湖面分属江苏吴江和浙江嘉善,盛产味道特美的紫螃。叶绍袁是位受老庄思想影响颇深的文人。1631年除夕,在任工部郎中后不久,四十二岁的叶绍袁厌倦了官场,仿效陶渊明弃官回乡,在汾湖畔建造了一处宅院,与爱妻在此隐居,一边教导儿女,享受天伦之乐,一边与来访的文界和官界朋友吟诗唱和。沈宜修的这首民歌体的小诗就反映了他们夫妇那自在惬意的隐居生活。

  八月里,正是紫蟹最肥的时候,宜修和丈夫带领两个仆人正在田里干活儿,荳花从棚底不断的探出来,今年的丰收是肯定的了。但是,夫妇俩更关心的还是紫蟹,丢下农活,安排仆人们到湖里去捉蟹。今晚,夫妇俩可以一边享受紫蟹大餐一边讨论宜修那首还没有完成的《浣溪纱》了,而三个女儿也都早已经馋得不得了,嚷了好几天了。但是,左等右等,捉蟹的仆人还没有回来,最不听话的小女儿小鸾应是拉着父亲和母亲到湖边去找。结果,仆人不仅捉来了紫蟹,还采来一些莼菜,这跟紫蟹一样,也是下酒的好菜啊。

  晋代张翰在京城做官,《晋书·张翰传》载:“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烩,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张翰与叶绍袁算是同乡,叶绍袁肯定知道张翰的事迹,他也许是受到包括张翰和其他隐逸文人的影响,才决意弃官归田的。宜修这首《竹枝词》格调清新,意境优美,正充分表现出沈宜修夫妇的贵得“适志”的趣味。

  由于又喜欢画画,宜修还常常在扇上画上山水花鸟,并题诗于其上。沈琉有朋友来访时,他常把女儿的这种诗扇作为礼物赠给客人,一时传为美谈。

  但是,宜修婚后的大部分时间里,由于丈夫长期在外做官,她的许多作品便借描写自然风光来抒发自己对丈夫的思念之情,这样的作品占据了她全部作品中的大多数,作品的质量也以这些为高。

  秋风秋叶在宜修的作品中频繁出现,比如下面这首《秋夜》:

  悲秋不是断肠初,风景依依云影疏。

  玉漏自残灯自落,小窗斜月半庭虚。

  孩子们相继各自睡去,丫环刚刚收拾好宜修的卧室,退出去了,整个叶家大院渐渐静了下来。月亮升起来了,是上玄月,月牙儿跟大丫头纨纨从舅舅家拿来的那柄小弯刀差不多大小,这已经是月牙儿第三次这般摸样了,——丈夫离家已经三个多月了。宜修知道,今夜,她又将彻夜难眠。丈夫走的时候,后院的荷花已经败了,他当时说很快就会回来探家;而如今,新藕都快上市了,他却连家书也懒得写几封。不过,宜修知道,丈夫调任新职,新官上任自然事务繁多,但是,你总也多有深夜难眠的时候吧?写几封信总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呀。

  一只夜游的鸟儿从窗外掠过,宜修惊了一下。她走出卧室,一阵秋风吹来,她感觉到丝丝寒意。天空虽然不明亮,但是很高远,灰色的浮云向东南飘去,昏暗的月光洒在宽阔的院子中,地上的落叶早已经被仆人扫静,只偶尔可见一两片,估计也是天黑后落的。窗前那株月季看得不甚清楚,花朵儿黑乎乎的,叶子更辨不出个儿。廊外的几棵垂柳早已没有了叶子,但是,枝儿还在风中摇摆着,宜修想起柳永的名句“杨柳岸,晓风残月”,但此情此景,却与柳郎相反。宜修叹了口气,拉拉衣襟,便在木凳上坐下来,浮想联翩。

  不知过了多久,宜修打了个喷嚏,把卧室里的猫儿吵醒了,它喵呜喵呜的叫,声音就好像人在哀嚎,宜修的心直发紧。宜修起身回屋,更漏已残,灯花已落,宜修大吃一惊,——难道天快要亮了吗?

  “悲秋”是个古老的话题,但是,宜修这首诗却超出古人,推陈出新,这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她不从萧瑟的秋景入笔,直接以一个“悲”字起笔,把读者强行拉进一种预设的气氛,先声夺人。其二,她不用萧瑟的秋景来渲染感情,而用“风景依依云影疏”这样的惬意风景来反衬自己的空落寂寞,极具感染力的营造了一种思念的气氛。

  宜修还有几首回文诗,也是通过秋抒写思夫之情。其中一首是:“秋暮悲行客,日斜飞柳烟。流云归远山,薄雾淡高天。”前两句写自己在深秋一个日暮时刻思念远行的丈夫。后两句则通过气氛渲染,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心思,流云归山是渴望丈夫回家,薄雾高飞是说自己的愿望无望。同时,流云、山峦、薄雾、天空又营造了极其优美的意境,使女诗人的情怀显得无比圣洁。如果把诗倒过来读,则是“天高淡雾薄,山远归云流。烟柳飞斜日,客行悲暮秋”,仍是抒发思夫之情,却别是一般滋味。天高雾淡,云儿从远方归山了,可是,我心上的人儿还在天外雾外,烟雾在柳树间萦绕,丈夫在外,我只能在这深秋时节忧愁满怀。这里,天空、薄雾、远山、浮云、烟雾笼罩的柳树仍然既渲染了愁情,又营造了虚无飘渺的意境。回文诗,足见沈宜修超人的文学天赋。

  沈宜修给叶绍袁生了十多个孩子,可谓“多产”。但是,儿多母苦。固然,孩子们给宜修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但也给她带来了难以排解的伤心,最终,她竟因为女儿们而忧郁的死去。

  宜修活下来的三个女儿是纨纨、小纨和小鸾,分别生于1610年、1613年和1616年。美男子叶绍袁和大美女沈宜修自然不会生下丑的女儿,这三姐妹就是三朵花儿。纨纨身材修长,性格有点极端,动如疾风,静则如夜灯,如野花会在人不在意的时候开放;小纨不胖不瘦,肤如凝脂,眉宇间透出天真调皮的情态,如莲花般圣洁俏丽;小鸾虽然显得身材单薄,然而面容最是娇美,她喜欢躲在屋子里沉思默想,如兰花般悠悠吐香。

  聪明绝顶,进士出身的叶绍袁和自幼聪慧,能诗善画的沈宜修,自然不会生下愚笨的女儿。这三个丫头在父母特别是母亲的影响下,从小爱好读书胜过女红。纨纨三岁能诵《长恨歌》,十三岁能写诗;小纨不仅写诗,还会创作杂剧,散文也写得很好;小鸾做诗最为工整,诗的意境也最深邃,被母亲评为三姐妹第一。除此之外,纨纨还跟母亲一样,爱好书法和绘画,尤其喜欢草书,作品有晋人遗风。请看三姐妹的作品。

  姐姐纨纨十六岁时写过一首《竹枝词》,是这样写的:

  霜叶枫林叶半疏,碧天寥廓雁来初。

  家家煮蟹沽村酒,遇得丰年乐有余。

  和她的母亲一样,诗也是写汾湖的生活。前两句写自然风光,后两句写社会生活。写自然风光,一句是枫叶稀疏的虚,一句是碧空飞来大雁的实,一地一天,一植物一动物,一红一灰,意义工整,且境界也出。写社会生活,以汾湖特产紫蟹和当地老百姓自己酿制的村酒来表现人们安居乐业的生活,突出了全诗丰年有余的主题。从诗的用词和意境营造可以看出,纨纨深受母亲影响,但是,其主题超出了母亲的自我和家庭的圈子,显示出纨纨幽幽中透出的洒脱的精神。

  纨纨有一首《春日看花有感》,结句是“独有看花人,冷香共冰雪。”写得突兀、高拔,点明了自己不管在什么环境中都会孤独的坚持自己的追求。而同是这首诗,又有“来去总无关,予空怀郁结”,“愁心难问花,阶前自凄咽”等句子,显得孤独无助。从这些句子中,我们都能体会出纨纨喜怒无常的性格。

  二姐小纨有三首《采莲曲》,其一写道:

  棹入波心花叶纷,花光叶影媚晴曛。

  无端捉得鸳鸯鸟,弄水船头湿画裙。

  作品写自己与女伴们在汾湖上的采莲生活,活泼乐观。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荷花、荷叶、水波、晴曛组成一幅极美的静态画面.女孩子们把小舟棹入波心,画面被打破,按理应该是让人惋惜的,但是,花儿与人面争相竞放,争奇斗艳,恰恰是“棹入波心”,才使得静态的美丽画面变成美轮美奂的动态画面。而接下来,笔锋一转,调皮的女孩子们弄湿了衣服,捉住了一只鸳鸯,鸳鸯是和谐爱情的象征,“无端”的行为其实是有意的,这群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小纨的这两句寓意深刻,她是想通过鸳鸯戏水表达她和伙伴们对自由和谐的爱情的追求。这首诗颇有南朝民歌的味道。

  小纨的其他作品也时常可见俏皮的句子。“争寻并蒂争先采,只见花丛不见人”与上面的《采莲曲》语意相似;“湖上人家何所有?家家有个捕鱼船”多么快人快语;“肠断欲昏黄,黄昏欲断肠”看似写愁,但是由于巧妙的使用回文,愁情变成了俏皮话。

  小鸾的性格是两个姐姐的综合,既有纨纨的诗歌与书法兴趣,又有小纨的顽皮,但是,后来她经常生病,咳嗽,可能是肺病或痨病。小鸾逐渐养成了多愁善感的性格。

  沈宜修的娘家弟媳去世,还只有十三四岁的小鸾就伤心得不能自已,写过一首《哭六舅母暮下》,有“肠断一孤坟”的句子,让沈宜修大吃一惊。有一次,小鸾观赏一幅美人画屏,写了一首诗:“庭雪初消月半钩,轻漪月色共相流。玉人斜倚寒无那,两点春山日日愁。”画面固然是表现早春的一个夜晚,缺月下一个美人望月思夫的情景,但是,小鸾的认识早已经超过了画面所要表现的感伤程度,其标志就是最后一句,她用“日日愁”把画面上的特定时刻演绎成无穷无尽的漫长愁意,这正是小鸾多愁善感性格的写照。

  三个女儿在汾湖与母亲沈宜修过着平静的生活,题花赋草,镂月裁云,她们似乎组成了一个以沈宜修为社长的文学社,沈宜修守着孩子们,倒也过得雅致。不过,文如其人,我从姐妹三人的作品中看到了她们的性格:纨纨极端,小纨调皮,小鸾善感。沈宜修守着这三个性格各异的女儿,也真是够操心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1626年,纨纨十七岁时嫁给赵山人袁氏,三年后,同是十七岁的小纨嫁给母亲娘家人沈永祯。走了性格极端的纨纨和顽皮无度的小纨,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是,小鸾比以往更加多愁善感,常常几天不出屋子,而且,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终于生了一场大病。

  古代迷信,相信冲喜之说,认为如果年轻人得了重病,可以抓紧结婚,通过喜气把晦气冲掉。好在小鸾也算十七岁了,为了冲喜,叶绍袁夫妇给小鸾找了门亲事,许配给昆山平民张立平。亲事定下来,就抓紧操办。吉日前十多天,小鸾竟然能够自己下床行走,大家喜出望外,叶绍袁夫妇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不料,就在距婚期还有五天的时候,小鸾突然病发,吐血而死,喜事一下子变为丧事。

  本来正在为三妹高兴的纨纨,在家为三妹写《催妆诗》,诗刚写完,听说小鸾暴亡,纨纨痛不欲生。丈夫带着纨纨赶到叶府,看到家中纷乱如麻的现象,纨纨哭得呼天抢地而不能收。丈夫带她回家后,她就整日恍恍惚惚,过了两个多月,竟郁郁而死,年仅二十二岁。

  当时,宜修的姐姐倩君也参加婚庆,自然也是痛苦不堪,她在后来的一首《悼甥女叶琼章》中写下了“驾返翔鸾日影寒”的悲情的句子。

  痛失两个玉树临风的爱女,沈宜修经受不住沉重打击,她在《哭季女琼章》中写道:“抚诗深闺十七年,幽兰明月方可妍”,“恨及江淹也未闻,衰多庾信难堪”;她又哭长女,她写道:“西风冽,竹声敲雨凄寒切,寸心百折,回肠千结”。哭干了眼泪,不久,沈宜修那半白的头发就全白了,神情也开始恍恍惚惚的,小纨只好来到娘家陪伴母亲。

  但是,不幸并没有就此结束。宜修的次子叶世偁虽然也略有文才,但却连秀才也没考上,竟也在小鸾、纨纨死后不久因抑郁成疾而死。孙女儿死了倒还罢了,这孙子死了,老祖母受不了了,叶绍袁的母亲在接见孙媳妇带孝过门的时候,竟一口气儿没有喘过来也死了。

  短短一两年,叶家接连去世祖孙四人,沈宜修被彻底打垮了,从此一病不起。叶绍袁平素只知读书和解决家族问题,无暇顾及也不善于处理自己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一草一木,上至侍奉老母,下至教育子女,包括家中田亩收入、日常支出都由宜修打理的。宜修病倒后,叶绍袁的家境迅速衰落。

  但是,叶绍袁作为家庭支柱,仍强打精神照顾爱妻,支撑着飘摇欲坠的家庭。为了把妻子的精神支撑起来,叶绍袁为她写了《琼花缘》一书,通过海市蜃楼的形式把死去的女儿拉到书中,取悦宜修,叶绍袁也算是一个千古绝好的好丈夫。但是,沈宜修却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

  后来,沈宜修不再写诗词了,她潜心整理两个亡女的遗作,把纨纨的诗词编为《芳雪炫遗集》,把小鸾的诗词编为《疏香阁遗集》。三年后,宜修完成了这项工作,而她的心血也已经耗尽,在一个深秋的子夜,她手捧爱女的两本书静静的死去。那时,她还不到五十岁。

  宜修死后,叶绍袁总算没有了牵挂,但是其身体状况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虽然病魔缠身,但他还是为爱妻写了一百多首悼诗。晚年,家境更加困顿的他决定遁入空门。在尘缘未了前,为了纪念亡妻,叶绍袁把自己悼念亡妻的诗稿结集,命名为《秦斋怨》。叶绍袁平生崇拜秦观,他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秦斋”,“秦斋怨”当取自这里。

  1636年,叶绍袁又把宜修的诗集《鹂春集》、《雪香吟》、《伊人思》等与纨纨、小鸾的诗集合刻为《午梦堂十集》。二女儿小纨因伤悼姐姐和妹妹而创作的杂剧《鸳鸯梦》也被收于《午梦堂十集》后面。《鸳鸯梦》是中国古代女性所创作的第一部杂剧,具有一定的文学史意义。《鸳鸯梦》凝注了叶小纨对姐姐和妹妹的浓厚情感,情节感人肺腑。小纨的舅舅、著名戏曲理论家沈自征这样评论《鸳鸯梦》:“词曲盛于元,未闻善能闺秀者。惠绸出其俊才,补从来闺所未有。”现代日本学者八木泽元在其著作《明代剧作家研究》中为叶小纨专设了一章,专门研究了她的剧作,特别是《鸳鸯梦》。

  欲休还说,欲休还说,叶绍袁妻女四人的泪珠,我是数都数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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